第565章 禁仙纹,寰宇易主(大章)(1/2)
第565章禁仙纹,寰宇易主(大章)
对于现如今的局势而言,需要这么一个地方。
一个能够暂时隔绝外界纷争,庇护那些频临灭绝的火种,让他们得以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否则照这般情况下去,诸多道统的传承,很快就会被磨灭。
思虑了良久后,楚政的目光,投向了葬天宫所在的那片星域。
那里,曾是天运之主的埋骨之地,时空结构本就特殊,蕴含著古老而混乱的法则。
此前,葬天宫已被云天机以及君煌打崩,只余下了一片漂浮于虚空中的巨大残骸和混乱的法则区域,寻常生灵根本不敢靠近,反而成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
楚政径直来到了这片死寂的星域,本就破碎的葬天宫,如今看来,愈发惨澹,他没有去修复葬天宫,那没有丝毫意义。
他立于星空之下,混沌元无开始自他体内缓缓涌出,裹挟著磅礴伟力,双手虚按,引动这片星域底层混乱的时空法则与残余的古老神力。
「开!」
道音如开天敕令,响彻在这片死寂的星域。
刹那间,以那些葬天宫残骸为核心,周围的虚空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混乱的法则被强行梳理,逐渐抚平。
破碎的虚空结构被重新编织,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无形壁垒,将四周的大片星域,从大宇宙中剥离出来,如同一个依附于主世界的气泡。
一个初生的界域雏形开始形成。
它内部的虚空,远比外界看起来要广阔得多,可容纳无尽星域。
但对于壁垒的强度,楚政并不满意,要确保混沌海支撑到后世,时空壁垒必须足够强大。
他要彻底根绝时空领域的生灵,突破混沌海的壁垒,
来去自如的所有可能。
这就意味著其壁垒强度,至少要能够挡住诸多祖境的联手,方才能撑到后世。
略微沉吟后,楚政悄悄来到了界关附近,凭借此前留下的钥匙,打开界关的一丝缝隙,取走了其中的一部分祖血本源。
这一丝缝隙的出现,让寰宇大界与大宇宙之间的边界,出现了缺口,一部分小型的空间通道,得以贯通。
但这一丝裂痕,在如今楚政的眼中,纤细如发,根本不值得在意,对于界关的稳定性来说,更是没有任何影响可言。
他再度回到了葬天宫附近,将部分祖血本源,补入了时空壁垒之中。
有了这些祖血作为根基,时空壁垒的强度,毫无疑问,大大增加。
同时,楚政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巨网张开,撒向大宇宙。
他避开了仙武二道顶尖强者的主要战场,如同窃火者,将一个个残破的小世界,大陆残骸,乃至一些承载著文明火种的洞天,以莫大神通,悄然迁入了这一片新生的混沌星空之中。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不乏有杀红了眼的仙武二道修士,在追杀敌方溃兵或者清巢剿杂鱼时,发现了这些世界的异常移动,试图追踪而至,将战火波及到这片新生地。
任何敢于靠近混沌海边界,试图闯入或攻击的仙武修士,无论修为高低,皆被楚政出手挡下。
他并未现身,往往只是一缕混沌气掠过,时空法则微微扭曲,那些追杀者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被瞬间挪移到无尽星域之外,诸多法术神通无声湮灭,连带著其自身也受到反噬,相继重伤遁走。
多次之后,关于这片葬天宫废墟星域的诡异传闻,便开始在交战双方的中下层修士中流传,将其视为不可靠近的禁忌之地,省了楚政很多手脚。
就在楚政迁移世界,构筑混沌海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块奇特的时空碎片。
这块碎片隐藏在一片葬天宫最核心区域的残骸深处,似是源自上个时代,并不属于这一纪元。
碎片不大,纵横不过千里,但其上流淌著异常浓郁且稳定的时空法则波动。
在楚政将其取出后,葬天宫最后的痕迹,亦因此而崩解,散入了茫茫星空之中。
仔细感知了片刻后,楚政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意外。
这碎片本身蕴含的时间法则颜为玄奥,且稳定性极强,加上他如今对时空之道的理解与修为,足以借此在混沌海内,大范围地加速光阴。
他此前一直未曾准备开辟混沌海,就是未曾找到加速光阴的方法,以祖境之能,也难以在万千星域之间同时加速光阴百倍。
即便手握三成天运,如此大的范围,楚政最多也只能勉强加速光阴十倍左右。
这一块时空碎片,毫无疑问帮他解决了最为头疼的麻烦,同时可以确保加速光阴之后,混沌海之中的时空相对稳定。
大宇宙一载,其内百年光阴。
这个时间差,足以让现如今刚刚迁入混沌海的孱弱道统,尽快地积攒战力,培养人才,传承道法。
乱世已至,浩劫滔天。
他无法逆转这既定的洪流,但至少,他可以在这洪流之中,为那些微弱的火种,开辟一方暂且安身的孤岛,并为他们争取到一些宝贵的时间。
混乱的宇宙烽火依旧在蔓延,仙武二道如同两条失控的疯龙,在无尽的星海中翻滚,
相互撕咬。
每一次碰撞都溅射出足以毁灭的周天星域的余波,将越来越多的生灵乃至大界,被拖入死亡深渊。
在这片席卷一切的狂潮边缘,楚政如同摆渡人,继续著他那不被大多数生灵知晓的救赎之旅。
他默默穿梭于战火最为炽烈的星域,神念如同最精密的筛网,掠过一个个频临寂灭的世界。
那些曾经孕育了灿烂文明的残破大界,此刻如同被抽干了血液的巨兽尸骸,静静地漂浮在冰冷的虚空中。
界壁破碎,山河倾覆,维系世界本源循环的天道法则,也已在仙武祖境交锋的余波中,或被直接震散,或被强行抽走,整个大界已然被彻底杀死。
失去了天道的调和与滋养,这些世界已经无法自主孕育天地灵气,法则陷入停滞甚至崩坏,生机断绝,连最基本的物质循环都难以维持,逐渐沦为死域。
即便有幸存者,也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长久生存,最终只能伴随著世界的彻底冷却,
而走向终结。
楚政行走于这些死亡的世界上空,感受著令人室息的寂灭,他无力复活所有死者,也无法逆转那些彻底崩坏的大界,但他可以尽力保住那一点残存的传承火种。
他选中了一些根基尚未完全溃散,结构相对稳定的大界残骸,将其拖入了混沌海之中。
而后取出了此前自星月古族取来的至宝,天玑镜。
这面古镜蕴含著虚空造化的玄妙伟力,能够帮楚政省下不少力气。
他将天玑镜悬于一处选定的残破大界核心,而后深吸一口气,周身混沌元无如同开闸的洪流,汹涌澎拜地注入天玑镜之中。
一刹间,镜光大盛,其内真灵,渐渐复苏,镜面绽放出温润而浩瀚的星辉。
光芒所及之处,大宇宙的底层法则被引动,开始发生重构。
诸多大界之中,原本破碎的大地开始弥合,凭空隆起巍峨山脉,凹陷出深邃河谷,干涸的河床再度涌现灵泉,汇聚成奔流大江,最终注入新生的浩瀚海洋,天空的裂痕被抚平,浑浊的气息被净化,日月星辰的光辉,在法则的驱动下开始循环运转。
他这是在以自身无上法力,结合天玑镜之能,凭空制造出诸多山川河流,以及支撑一个大界运转的所有基本要素。
这并非简单的修复,而是近乎于创世般的壮举。
一片片死寂的废墟,在他的力量下,焕发出新的生机,化为了新生的天地。
虽然不及原生大界那般底蕴深厚,法则完善,但至少提供了可以让生灵存活繁衍的基础环境。
然而,对于这些世界而言,仅仅塑造形体还远远不够。
一个真正有潜力,能持续发展的世界,必须拥有自身的魂,也就是虚无缥缈的天道,
以及完整的天地循环体系。
楚政凝视著诸多被他亲手重塑的大界,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抬手引动了自身凝聚的部分天运。
他没有吝啬分毫,主动散去了部分天运,如同播种一般,将其注入了这些新生的大界之中。
天运融入世界的瞬间,整个天地方才都活了过来,原本略显呆板,依靠外力维持的法则开始自行微调,逐渐演化。
天地灵气的浓度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回升,大地深处似乎有地脉开始重新孕育,天穹之中也有了风雨雷电的自然交替,浮现出了法则波动。
注入了天运之后,这些大界才能得以真正的复苏,拥有真正的底蕴,能够孕育新生,
进入内生循环。
这才是赋予它们长久存续下去的根本。
与此同时,楚政那些散布于大宇宙各处,尚未被完全摧毁的金身,成为了他观察局势,传递信息的窗口。
通过这些金身的眼睛,他看到了诸多炼炁士如同风中残烛般在战火中飘摇,亦看到了无数大界在仙武道战的余波中湮灭。
他不可能亲自现身去救每一个人,但可以给予一些指引。
通过那些尚存的金身,楚政将一道道神念蕴含的信息,跨越无尽星海,传递了出去。
信息中包含了基础的化身历劫之法,诸多神通秘术,以及关于混沌海这片新生庇护之地的模糊坐标。
但他此刻终究不是依靠香火愿力存续的神灵,这些金身传递信息的能力有限,且有诸多限制。
他只能将最为核心的万世真劫宝录,存于诸多金身之中,期待有缘者得之。
然而,很多金身之中的传承,尚未来得及被激活,就被蔓延的战火,或是仙武修士切底毁去,诸多刚刚点燃的火苗,被无情踩灭。
亦或者金身得以保存,但周围的炼无士已然尽绝,没有人能够将其引动。
尽管如此,依旧有部分信息成功地传递了出去。
道祖金身显圣,指引生路的事,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惊雷,很快在残存的炼无士,以及一些濒临绝望的幸存修士口中,渐渐传开。
一丝微弱的希望,在绝境中重新燃起。
■88级888里888
混沌海的角落,一方刚刚被战火蹂躏的大界之中。
天幕破碎,好似被利爪撕开的绸缎,露出其后扭曲黯淡的虚空底色。
昔日孕育亿兆生灵的大地,此刻满目疮痍,巨大的裂痕深不见底,蜿蜒纵横。
大地一片焦黑,散落著无数法宝血肉残骸,
这些残骸,大多因瞬间爆发的炽烈能量而碳化。
空气中弥漫著刺鼻的硝烟气息,以及血肉烧焦的糊味。
天地灵气早已枯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混乱道韵的余波。
一群幸存的修士,约莫七八十人,狼狈地聚集在一处殿宇残骸之下。
他们大多身著破烂道袍,面容之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与深入骨髓的疲惫,其中大半是道家修士,同时混杂著一些神色狼狈的炼炁士。
炼无士不属于这个纪元的道家传承,但其中有诸多理念共通,正初亦号道祖,因此,
道门成了炼无士一脉为数不多的盟友。
就在片刻之前,这些人还在亡命奔逃。
身后是诸多驾驭仙兵,周身缭绕清蒙仙光的强悍修士。
一路奔逃,原本数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这寥寥数十人,且个个带伤,法力枯竭,
心神俱疲。
此刻,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方才,那催命符般的仙术光芒,那冰冷的杀意,还近在咫尺,下一刻就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可呼吸之间,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抹过,那些追兵,便不见了踪迹。
这一行修士,为首的是一名年迈道士,白发苍苍,此刻捂著断臂,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带著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去了何处?」
这个问题,在场中人,无人能回答。
这诡异到极点的状况,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让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恐惧。
未知,往往比已知的危险更令人不安。
老道士感应了片刻,喃喃低语:
「天死了。」
在他的感知之中,眼前的大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机。
天地间枯竭的灵脉,进一步击垮了众人的心理防线。
一时间,在场之人,皆是面如死灰,心头一片绝望。
有年轻修士瘫坐在地,失神地望著破碎的天空,泪水无声滑落:
「宗门倾覆,尊长尽殁,而今乾坤亦绝,万事皆休,我等又该去往何处?」
「天地灵机已竭,天纲不存,此界已成死域。」一位炼无士垂首长叹:「纵无追兵,
我等亦难久存。」
炼炁士对于天地的感应更为敏锐,而且如今界外的战况,只会比界内更为凶险,去了宇宙星空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擘交手的余波碾死。
有修士取出空白玉册,默默将自身道统传承刻下,放逐于虚空,期待有后来者,能将其取出,以保传承不绝。
亦有人呆坐于原地,好以被抽干了精气,双目无神,怔怔不语。
众人长吁短叹之际,天地之间,忽有清辉乍现,非日月之光,却温润浩荡,蕴造化生生之息。
初时仅仅是一点微光,旋即很快弥漫整个天域,撕裂了天地间的昏黄死寂。
众人神色一顿,相继起身,看著眼前的天地,瞬时瞠目结舌。
远方焦土之处,似得无形甘霖滋润,渊壑逐渐弥合,汩汩清流,自地脉涌出,复成江河,远处的破碎山峦,岩层自聚,新峰渐起,虽失旧观,但别蕴韧骨。
大地之上,碧色破土,生机显化,天地间的滞碍死气,被清和余韵徐徐替代,灵息虽薄,但相比于此前尽绝之兆,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这是神迹?!」有人失声惊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地—天地在复苏!」老道士浑身颤抖,再度看到了生机,激动得几乎老泪纵横。
这并非表相变迁,而是乾坤法则正被无上伟力修补重整,这绝非自然之理。
一尊炼炁士腾空而起,环顾四周后,面色一时微变。
不远处一片破碎山峦之间,有古庙半倾于乱石间,匾额已失,墙体崩塌了大半,在天地辉光映照下,一尊布满灰尘与裂痕的石像,隐约显露出轮廓,正在散发著朦胧微光。
他当即上前,拨开堆积的碎石,清理掉厚厚的尘埃,一尊雕刻古朴的残破像显露出来石像的面容一片模糊,但其姿态,以及其隐约残留的道韵,还是让他认了出来。
是正初道祖。
他面容一肃,当即将神像扶稳,还不等他行礼,一抹金光乍现,瞬时涌入了他的脑海一刹之间,他便已然通晓了化身历劫之法,诸多神通,以及混沌海的存在。
「是道祖!是正初道祖救了我等!」
他神色瞬时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是道祖显圣了!」
其余修士闻言,如潮水涌至神庙之前,一番确认后,或跪或拜,泣涕交加。
绝处逢生之喜,如旭日破晓,尽扫阴霾。
众人眼中黯火复燃,如暗夜重明。
人群之中,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岁出头的道童,显得格外安静。
他道号玄微,是道门这一脉年纪最小的弟子。
这一路逃亡,他亲眼目睹了太多惨剧,心中早已被恐惧和悲意填满,方才天崩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
但此刻,看著眼前如同神迹般复苏的山河,感受著那温暖而磅礴的生机伟力,他枯寂的灵台之中,顿时生出诸多涟漪,目中原先的惊惧渐褪,转而生出慕道之光。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地呼喊,只缓步来至那一座破损的神庙之前,小小的身影在布满裂痕的神像前,显得格外渺小。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破烂的道袍,仔细拂去脸上的灰尘,而后恭敬跪地,向著神像,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声声脆响。
他抬起稚嫩却写满坚毅的脸庞,望著那尊模糊而伟岸的石像,童声朗朗:
「弟子玄微,虽非炼无一脉,蒙正初道祖出手相救,于血战之中残躯得存,此恩弟子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玄微的目光清澈而专注,再度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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