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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3章 临终关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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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点点头:“嗯,听说已经开过了,结果还没下来。”

“呵,”森内特嗤笑一声,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那恐怕等不到法院的开庭通知了。”

“咋?”

“这学期的听证委员会里,有胡尔克那个老顽固和梅尼埃拉那个矫情鬼。胡尔克信奉规则至上,视学术纪律为生命,眼里揉不得沙子,梅尼埃拉则擅长从任何细微处挖掘态度和品格问题,对任何道德瑕疵零容忍。”

老头一摊手,“以你这位同胞的出勤记录和现在惹上的麻烦....我敢打赌,根本等不到法院开庭,学校的退学通知就会先一步塞进他的信箱,罪名是严重违反学业规定及可能损害学校声誉。用词之考究,程序之完美,足以让苏格兰场自愧不如。”

李乐叹口气,“得,这下真是雪上加霜,屋漏连夜雨了。”

这结果在他预料之中。LSE这样的学校,声誉是其立身之本,绝不会为一个卷入刑事犯罪、尤其是如此重罪的学生网开一面。

司汤达的留学之路,恐怕在黄金被搜出的那一刻,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转过身,回到案板前重新拿起刀,一边切菜,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教育处的高峰参赞打个电话,探听点更具体的消息。毕竟,官方渠道的信息会更准确些。

这念头刚闪过,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罗婵”的名字,看来消息已经在小圈子里传开了。

接通,夹在肩头,手下却不停。

“喂?李乐?”电话那头,罗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然,“司汤达的事....你听说了吗?”

“韩远征下午给我透了点儿风声,”李乐含糊地应着,“怎么了?”

“我的天,真是他!我刚从欣怡那边听到消息,说是....走私,十一公斤黄金?他,他怎么会......”罗婵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平时也就是爱吹吹牛,讲究点排场,有点爱慕虚荣.....人其实不坏,挺热心的,怎么,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不至于去干这种违法的事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乐把切好的土豆丝扒拉到水盆里泡着,含混道,“是啊,谁也没想到。不过这个,咋说,帽子没证据,不会随便抓人的吧?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等官方消息吧。”

“唉.....”罗婵叹了口气,带着一种出于同情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的无力感试探着问道,“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好歹同学一场。你说,咱们.....能做点什么吗?比如,帮他找个好点的律师?或者去看看他?”

李乐放下叉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我的罗大小姐,你以前经历过这种事儿?”

“没有。”

“那不就得了?何况这不是在国内,是在腐国。你知道现在哪个监狱关着人?知道探视要什么手续?律师是随便能见的?”李乐转过身,从一旁的小框里拿出一根葱,扒着,“咱们现在啥情况都不清楚,贸然凑上去,除了添乱,能干嘛?韩远征既然通知了,说明学联和使馆教育处那边应该已经启动程序了。等等看吧,如果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比如凑点律师费初期垫款之类的,到时候再说。”

罗婵沉默了几秒,似乎也明白李乐说的是事实,叹了口气:“好吧,唉,希望他没事。”这话说得她自己可能都不太信。

“我再打电话问问其他人,互通有无啊。”

“成。”

只不过,刚挂断罗婵的电话,手机还没放下,又响了起来,瞄了眼,这次是伍岳。

“李乐”伍岳的声音听起来更务实,““韩远征跟你说了吧?司汤达那事儿?”

“嗯,说了个大概,就知道人进去了,原因挺吓人。具体细节,他也不知道,你那边有什么内部消息?”李乐起身,开始切葱花。

“学联也是今天上午才正式从使馆教育处接到通报。”伍岳语速很快,“是苏格兰场直接联系使馆的。初步透露的情况是,司汤达可能卷入了一个非法换汇,或者说洗钱的团伙里,扮演的角色是钱骡子。”

“钱骡子?”李乐重复了一遍这个从阿康那听来的,但在此刻语境下显得格外刺耳的词汇。

“对,就是最底层跑腿的,帮忙运送现金、贵重物品,或者把自己名下的银行账户借给团伙走账,赚取一点微薄的佣金或者跑腿费。”伍岳解释道,“通常都是些涉世未深,又急需用钱的学生。”

“那使馆那边说没说严重程度?”

“看涉及金额和深度。但麻烦的不是他一个人。”伍岳的声音沉了下去,“根据司汤达初步提供的线索,苏格兰场今天又突击抓捕了另外三个留学生,都是不同的钱骡子。”

“这下性质变了,从个别案件升级到关联团伙了,使馆这边压力很大,这边的学生里也开始传疯了。”

李乐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好家伙,这还是组团下副本啊?”

“唉,谁说不是呢!”伍岳苦笑一声,“对了,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明天,干嘛?”

伍岳的话语里带着一股责任感,“出了这么一摊子事,学联总不能只当个传声筒。使馆负责官面上的协调和与国内联系,我们学联得把留学生们这边组织起来,看看能提供哪些实质性的帮助,安抚情绪,统一信息口径,别让大家以讹传讹,搞得人心惶惶。”

“说白了,这时候学联得有点担当,总不能真成了只会组织吃喝玩乐的俱乐部。”

李乐嘀咕一句,“我之前还真以为是。”

伍岳在那头也无奈地笑了一声,“该做事的时候也得做事。你来不来?多个人多份力量。司汤达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李乐想了想,“成吧,不过先说好,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

“你是大老板,见多识.....”

“打住,我就是个普通学生。”

放下手机,李乐一歪头,瞧见森内特正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瞅着自己,“您能听得懂不?”

“听不懂,能猜。”老头笑道,“怎么,还是那个学生的事儿?”

“嗯,就.....”李乐把刚才的两个电话一说。

森内特点点头,悠悠道,“这是得了一张前排的票?”

“算是吧。”

“记住,李,围观可以,别轻易把手伸进别人的绞肉机里,得保持距离。”

。。。。。。。

第二天下午,李乐按照伍岳发来的地址,来到了位于波特兰坊附近的大使馆。在门岗处登记了身份证,说明来意后,被指引到教育处所在的一间小会议室。

房间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韩远征、罗婵、庄欣怡都在,此外,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应该是其他涉案学生所在学校的学联负责人,个个眉头紧锁,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低气压的焦虑感。

伍岳正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低声交谈着。

韩远征见到李乐进来,抬手打了个招呼,罗婵也对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询问,李乐微微颔首回应。

刚在韩远征旁边的空位坐下,想低声问问最新的进展,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位穿着正式、气质干练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自我介绍一位是使馆教育处的参赞,另一位是法律援助办公室的负责人。

进来之后,也没什么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法援办的负责人首先通报情况,“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截至到目前,共有三所高校,五名我们的留学生被伦敦警方拘押......”

“五个?”

“不是,昨天还说三个呢。”

“就是,一晚上就变成五个人了?”

“这下麻烦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针对?”

听到高这个人数,学生里议论声起。

法援办的那位解释道,“我们沟通过,人数没错,这几位同学被羁押的理由都是涉嫌参与同一非法换汇团伙活动,初步定性为钱骡子角色......”

“警方透露,他们可能涉及为一个规模不小的跨境洗钱团伙服务.....通过运送现金、贵金属,或提供个人账户进行资金过渡.....”

“我们目前的首要工作,是尽快为这五位同学安排符合资质的律师,进行探视,了解具体指控和证据,并积极申请保释。”

“不过,由于案件可能涉及有组织犯罪,且涉案金额巨大,仅从司汤达同学处查获的黄金就价值超过二十万镑,警方反对保释的可能性很高。我们需要有心理准备,这有可能是一场艰难的法律程序.....”

接着,教育处的工作人员接过话头,“我们这边,已经分别与五位同学所在的学校取得了正式联系,说明情况,提请校方在事实查明前,审慎处理学生的学籍问题,并希望其提供必要的学生权益保障....”

“但各位也要有心理准备,根据腐国相关法律和大学章程,一旦刑事指控成立,校方很可能采取包括开除在内的严厉纪律措施.....”

这俩人的说的,流程清晰,分工明确,符合涉外事件的标准处理程序,但也透着体制内的谨慎和某种程度上的无力感,在面对他国司法机器时,使馆能做的更多是协调、沟通和提供有限的辅助。

之后是学联这边,韩远征和伍岳分别说了话,反正大意就是配合使馆工作,及时向各校留学生群体传达准确信息,避免谣言扩散。

组织人员,准备为即将到来的家属提供必要的接机、翻译和临时安置帮助,还有就是在律师允许的情况下,尝试为被拘押的同学送去一些基本生活用品和精神慰藉。

李乐安静地听着,捕捉着每一个细节,心里对事件的轮廓逐渐清晰,可也感到一种无形的、制度性的巨大压力正在缓缓合拢。

一场会开的闷闷嘟嘟。众人脸上的表情并未轻松多少。现实的沉重毕竟不是一时热血能化解的范畴。

韩远征走到李乐和罗婵身边,“李乐,罗婵,还有个事儿可能要麻烦你们二位。”

“咋?”

“那什么,司汤达的爸妈,刚联系上,定了明天一早从国内直飞希斯罗的机票。他们第一次出国,英语肯定是不行的,人生地不熟.....”

“明天下午我们几个可能都要跟律师碰头,或者去跑学校的事情,抽不开身。要不,你们俩.....方不方便帮忙去接一下机,先把他们安顿到预订好的酒店?后续的事情,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罗婵闻言,立刻点头,“没问题,”

李乐看了看韩远征,又看了看罗婵,窗外使馆的国旗在灰白色的天空下静静垂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行吧。把航班号和联系方式给我。”

司汤达的命运,以及这个事件投射在一个群体上的阴影,才刚刚开始显现其沉重的分量。

李乐知道,他这场田野,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接近了更为复杂和灰暗的现实肌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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