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班（2/2）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窗。

高三（3）班。

熟悉的，不熟悉的。高三的阵容就这样以一种喧闹的方式，重新拼凑在了一起。

“哦对了对了！重中之重！开学典礼！”赵龙的声音陡然又拔高了一个八度，一副要宣布什么惊天秘闻的架势：“明天早上七点半，大礼堂！校长老头亲自给我们这帮高三狗灌鸡汤！”

开学典礼，我心中了然，去年高三的开学典礼，我就作为高二优秀学生代表上台演讲过，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流程我都搞到手了：校长念经，优秀学生代表讲话——猜猜又是谁？楚若琳！服不服？然后高一小学妹代表发言，最后还有个什么‘点燃梦想’的沙雕仪式……估计就是喊喊口号。”

赵龙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贼兮兮的：“不过，听说今年学生会那帮人搞了个新花样，说是有什么‘惊喜环节’，神秘兮兮的，一点风都没透出来……黑土，你说会不会请明星啊？或者发钱？”

请明星还发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我们这屌毛二高，不克扣你上学的资料费都已经算网开一面了……

我对赵龙的异想天开不予置评，只是捕捉到了另一个信息：“要求穿什么？”

“正装礼服！就那套黑不溜秋、穿起来像卖保险的西装！”赵龙的语气立刻充满了嫌弃，“记得翻出来熨一下！别明天穿得皱巴巴，被教导主任逮住当典型！……诶，黑土，你上次穿那套是啥时候来着？好像是元旦……”

赵龙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气氛瞬间有了一丝微妙的凝滞。电话那头传来他略显尴尬的干咳声。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元旦……

那个灯光璀璨的舞台，那首《匆匆那年》，那滴滚落的泪，那个仓促的、浸满悲伤的合演……画面碎片尖锐地闪过脑海。

我沉默着，窗玻璃上映出了我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咳……那啥，”赵龙试图转移话题，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咋呼，却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总之！明天典礼阵仗不小！哥几个精神点！说不定真有艳遇呢！虽然我觉得学妹们大概率看不上我……哈哈哈……”

这时，另一条消息提示音插了进来，是李运兴的，言简意赅。

「龙哥的情报基本属实。孟琪也在一班。明天见，黑土，稳住。」

孟琪的名字再次被提及。我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那点突如其来的滞涩感压下去，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自然，对着电话那头的赵龙说：“知道了龙哥，废话一堆。”

“靠！老子辛辛苦苦搞来第一手情报，你就这态度？心寒了心寒了！我跟你讲，这事如果没有两盒油泡芙是解决不了的！”赵龙夸张地嚷嚷着，但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

“行了行了，不耽误您老人家闭关修炼了，明天学校见！记得穿人模狗样一点，别丢咱们五大天王的脸！”

电话终于挂断。书房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空调辛勤工作的微弱嗡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