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牢林的态度(1/2)
1942年11月13日,清晨,叶卡捷琳堡
冬日的曙光迟迟未能驱散乌拉尔地区的严寒,反而给窗棂蒙上了一层惨白的霜花。
萨文科夫从一场混乱压抑的噩梦中惊醒,无力的坐在床边。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仿佛要挣脱这具日益疲惫的躯壳,坐在冰冷的床沿上的他下意识地揉搓着发胀刺痛的额头,这个动作已成为他每日醒来后的固定仪式。
自从将流亡政府迁至这座以女皇之名命名的城市,他的耳朵里就再未灌入过任何值得一丝欣喜的话语,唯有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西伯利亚的暴风雪那样永无止境。
伏尔加格勒被围,莫斯科在围困中奄奄一息,高加索易帜,那该死的克拉斯诺夫披上了“邦联”的华丽外衣投靠了柏林……弗兰格尔历尽千辛万苦东撤的部队,在漫长的“苦难行军”中损失惨重,编制破碎,士气低落,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无力再组织起像样的战略反击,每一份战报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而现在……
“咚咚咚!”
猛烈而急促的敲门声,毫不客气地撕裂了清晨残存的宁静。
萨文科夫用沙哑的嗓音应了一声,他的秘书撞开了门,脸上毫无血色,惊慌失措得像一只被猎鹰盯上的兔子。
“总统先生!不好了!中国人进攻了!滨海边疆区和阿穆尔州同时遇袭!”
秘书的的表情惊恐万分,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然而,出乎秘书的意料,萨文科夫脸上并未出现预想中的暴怒或更深的绝望。
他的眼神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他沉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今天下雪了”这样寻常的消息。
“好了,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疲惫得如同梦呓,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可以退下了。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或许还能侥幸再睡个回笼觉,哪怕只是片刻的逃避。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重归寂静。
萨文科夫缓缓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这件足以让任何国家元首震怒的“坏事”,于他而言,竟是内心最能接受的一桩。
早在签下那份抽调远东军力的命令时,他就预见到了这一天,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发现自己内心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的情緖起伏,没有屈辱,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该来的终究来了”的麻木。
中国人再能打,他们的兵锋也仅限于远东那片广袤但遥远的土地。
他们不可能也绝无力量越过漫长的西伯利亚,打到乌拉尔山下来。
他面临的局面已经坏到了骨子里,再多这一桩,又能坏到哪里去?少了这一桩,难道就能起死回生吗?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说白了就是,萨文科夫此刻在接踵而至的打击下已经麻了。
“远东的事情随他去吧。”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颓然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彻底放弃了一片疆域:“管了也没用,先防住德国人再说。”
他强迫自己将精力集中在迫在眉睫的威胁——来自西方的德意志帝国和其傀儡日丹诺夫政权。
至少从远东抢运回来的兵力和物资,能让他在乌拉尔防线多支撑一段时间。
在闭上眼睛的黑暗中,他内心深处仍残存着一丝渺茫的幻想:或许……或许能稳住阵脚,或许能等到国际局势变幻,或许有一天能打回莫斯科,打败德国人,碾碎彼得格勒那个伪政权……
但他很清楚,这不过是绝望中的自我安慰。
每一个跟随他来到叶卡捷琳堡的人都心知肚明,“打回去”只是一个用来维系最后一点体面和希望的童话。
他们唯一可能实现的未来,就是依托乌拉尔山脉的险峻和尚未被完全摧毁的工业基础,在这片土地上割据一方,做一个偏安一隅的“乌拉尔之王”。
至于远东,那已是注定要失去的棋局,不如及早弃子。
1942年11月15日,柏林,无忧宫
与叶卡捷琳堡的绝望压抑形成鲜明对比,柏林正沉浸在一种胜利在望的乐观氛围中。
当中国正式对俄罗斯萨文科夫政权宣战,并公开声明旨在收复外东北的消息传回时,牢林正在他的花园里悠闲地散步。
听到侍从官的汇报,他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好!好!一雪前耻啊!”
他抚掌轻笑,连声赞叹,心情愉悦地返回书房。
中国驻德大使吴少山和深受直系信任的外交家顾维钧已在此等候。
“二位,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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