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向城市进击（2/2）

它们用肘部在地面拖拽前行。

有的形状不清，看似由多个方向的肢体乱插在一个中心支点上。

有的头颅像被刻意按压过，五官在皮肤下挤成叠影。

还有的身体表面满是光滑的突起，像被熔化又凝固的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败和微弱金属气味的混合味道，沉得让人窒息。

整个仓库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失败实验的巨大残骸堆——

但它们都还在动。

缓慢而一致。

像在等待。

像在倾听。

像在呼吸。

凌晨1点13分，城市方向传来隐约的地铁运行声。

那声音极远，在风与建筑残壳间经过漫长折返；

抵达仓库时已非常微弱。

但那一瞬间，黑暗中的“身体群”像被牵动某种无形线条一样，齐齐停顿了。

呼吸停止。

摆动停止。

空气像冻结。

下一秒——

所有身影开始缓慢调整方向。

它们把头，或脸，或那些无法称之为头的部分……

全部转向同一个位置：

福鸟县，城市中心。

高杉晋助发出指令。

没有声音。

没有交流。

但如同一个巨大的意识透过空气将命令灌入它们体内。

它们开始移动。

拖拽声、摩擦声、关节错位的裂响声在仓库里蔓延，像海浪拍打石壁。

成百上千的“身体”向出口挪动；

它们互相挤压、互相缠绕；

有时一个身体会被其他身体推倒、踩踏；

但它们不会反抗、不挣扎，只会顺着集群的方向再次爬起。

仓库外，夜风突然变得更暖。

仿佛这些数量巨大的“活体”正在改变周围环境。

第一批怪物爬出仓库门口时，月光照在它们身上；

却几乎无法辨认那是不是“肉体”。

月色洒下，却没有照亮它们——光线在其身上被吞没，只能看到瘆人的轮廓。

它们没有犹豫，像潮水般流向城市方向的黑暗道路。

核电站外围；

以前曾有一条被居民戏称为“禁行道”的封锁线；

围栏老旧；

但以往从未发生任何越界事故。

此刻，围栏正剧烈震动。

金属被数以百计的身体撞击，发出断裂前最后的凄厉嘶鸣。

“咔嚓——”

一声脆响后，围栏整个倒塌。

怪物浪潮顺势跨过，像溃坝而出的水流一般奔涌而下。

它们的动作有快有慢，极为稳定，像某种无情的节奏。

草丛被压倒；

土壤被刮得一片狼藉；

路灯在它们经过时闪烁数下，随后熄灭。

森林深处的风声被扰乱，野生动物惊慌四散逃走，但很快被更多黑影淹没。

它们在逼近城市。

脚步声不明显，因为其中许多并非“脚”行走。

取而代之的是拖曳、拍击、滑行、扭动……

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异样的低频振波。

若有人站在此刻山坡上俯瞰，就会看到——

一片源源不断的黑影如同染料扩散，向城市方向铺开，

其数量庞大得令人无法估算，

随时可能在几十分钟内淹没整个城区外缘。

而它们似乎默契一致：

移动，不吃，不叫，不停。

仿佛那座城市中有某种它们必须抵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