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突破，辽西走廊（1/2）

勃海，这片环抱着青、冀、幽三州的浩瀚内海，在冬日的严寒下，早已褪去了往日的蔚蓝。

靠近幽州北端的辽东湾一带，因浅滩密布，已然化成一片无垠的冰原，寒流肆虐，将海面凝结成坚逾铁石的镜面，在惨白的日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沿岸的冰层最厚处已超过两尺，而就在这片常人眼中的生命禁区中，一支千余人的部队，正如鬼魅般在冰封的海面上一路东行。

“唰！”

“唰！”

但让人奇怪的是，他们不仅速度飞快，还有一种奇异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冰原上回响……

只见在一望无际的冰面之上，数百架形制古怪的“车”正在无数壮硕猎犬的牵引下向前疾驰。

那“车”无轮，仅以两根被磨得油光水滑的粗大木杆为底，一端高高翘起，另一端则与其他木杆搭成一个简易的车厢。

邓艾与他麾下的近两千士卒，就坐在这名为“爬犁”的东西上，一路疾驰！

这便是刘瑁命令科学院，凭借穿越者的知识储备，“发明”的冰雪利器。

其实此物在辽东本地早已被胡汉百姓广泛使用，但对于绝大多数来自中原、乃至于南方的汉军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新鲜玩意儿。

但就算使用了爬犁，降低了坠海的危险，此物毕竟不是万能……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毫无征兆地从队伍中段传来。

“哗啦！”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架爬犁下的冰面瞬间碎裂，冰冷的海水疯狂涌上，连人带狗，以及爬犁上那七八名尚在惊愕中的汉军士卒，一瞬间便被黑色的巨口吞噬！

“不好！三队的爬犁掉下去了！快救人！”

“来不及了！绳子断了！水流太急，被冲走了！”

“我拉住了一个！快帮忙！”

“快！都离开那里！冰要塌了！”

混乱的呼喊声在风中扭曲，周围的士卒奋力抛出绳索，试图救出掉入冰面的汉军，却没想到这冰面的破裂延伸异常迅速……

“哗啦啦……”

更多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眨眼间这数十名试图救人的汉军就连同爬犁一起再次坠入冰海，没了踪影。

邓艾坐在中间的爬犁上，死死攥住身下的木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望着那片巨大的黑洞，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悲伤，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沉凝。

他默默地看着，缓缓叹了口气，对着冻得嘴唇发紫的汉军传令道。

“继续前进。”

“……喏！”

在死亡的阴影下，这支孤军在冰面上又艰难滑行了整整三天三夜。

在第四日黎明时分，他们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绕过了辽军在辽西走廊正面布下的层层防线，抵达了走廊中段一处隐蔽的海岸……

“嘎吱……”

当脚底传来坚实土地的触感时，劫后余生的喜悦才终于让这些铁打的汉子们暂时忘却了疲惫与寒冷。

此次冰海踏浪，代价是惨痛的。

即便汉军有爬犁相助，依旧有近五百名精锐，永远长眠在了勃海海面之下……

“所有人，进林隐蔽！原地休整！”

邓艾的声音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

他环视着仅剩的一千两百名袍泽，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但旋即便消失无踪，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悲伤，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锦衣卫！”

“在！”

几名同样身着白衣的斥候自林中阴影处闪出。

“立刻与我军哨探合为一处，四处查探，我要知道此地的情报！”

“喏！”

“将军……”

只见一名副将挣扎着起身，走到邓艾身边，低声问道。

“我军是否即刻西进，寻到辽军大寨，趁其不备，先行偷袭？”

此人名唤胡遵，是马超麾下安西府中一员，也是明武科的进士，随马超征西期间立下了不少功劳，此次被马超派来担任邓艾的副将。

“允之，不急……”

邓艾眯着眼睛，在雪地上来回踱步，脑中飞速地推演着。

“我们是孤军，一旦暴露，便会陷入重围。强攻坞堡，非上上之选……容我想想……”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奔而来，神情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将军！东边十里，发现辽军运粮队！规模不小，正向我们而来！”

“你说什么！”

邓艾闻言，脚步猛地一顿，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辽西走廊的山道上，一支由近百辆大车组成的辽军运粮队，正慢悠悠地向着前线的坞堡群前进。

由于汉军的攻势被死死地挡在碣石山下，辽军自认为后方高枕无忧，因此队伍拉得老长，护卫的士卒们一个个扛着长戟，有说有笑，毫无半分戒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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