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古之秘境（十九）（2/2）

然而，面对足以开碑裂石的攻击，陆阳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偏转一下，只是随意地抬起手，看似缓慢，后发先至地一指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绚烂的灵光爆发。那袭来的修士，连同他的灵器和护身灵光，如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的瓷器，在半空中猛地一滞，随后“噗”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形神俱灭。

一次如此，两次依旧。

所有妄图攻击他的修士，无论从哪个角度，使用何种攻击，结局都毫无二致——被一指点杀！

干净，利落，近乎残酷的优雅。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五大宗弟子亡魂皆冒，头皮发麻。那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差距的绝对碾压所带来的恐惧。震慑之下，再也无人敢主动上前挑衅。

所过之处，那些修士也是匆忙避开，生怕被这位给盯上。

两个人就像是约会逛街的小情侣一样，这也让韩月言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幕，不仅让苦苦挣扎的小宗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内心震撼于小宗之中竟有如此强者？更让五大宗的弟子们内心叫苦不迭，几乎要吐血。

“前辈！大佬！您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先天级别的战斗都在天上啊！”有五大宗弟子在心中疯狂呐喊。

“什么逆天匹配机制？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晋道期的人吧？”抱怨与绝望在他们心中蔓延，却无人敢宣之于口。

然而，此时的陆阳，根本没有丝毫闲暇去理会周围这些蝼蚁的看法与心声。

他的目光，越过了纷乱的战场，越过了一具具倒下的尸体，投向了这片空间最中心的位置——那里，一株参天古树静静矗立，树干苍劲如龙，仿佛撑开了天地。枝干处环绕着无数缓缓旋转、明灭不定的混沌光球，散发出玄奥莫测的空间波动。

看着这株古树，陆阳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

“空间之苗……”他心中默念。

在看清那些混沌光球所蕴含的、最本源的空间道韵之后，陆阳便已然认出了这棵古树的真实来历。

这并非什么天地灵根，而是由庞大无比的空间阵法，历经无穷岁月，汲取虚空之力而孕育出的一种特殊阵灵——空间之苗。它模拟着自然界的植物，拥有着类似四季枯荣的轮回变化，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因为它并不具备真正的自我意识和灵魂，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它算不得真正的生命体。它更像是一段铭刻在天地规则中的程序编码，按照某种既定的、深奥的法则在循环运行。

与传送法阵不同，空间之苗是另类空间在此方世界的锚点。这也是陆阳感到遗憾的原因。

空间之苗是沟通小世界的通道，也就是说，蓝星上修士一直在寻找的神藏，也不过是古之大能开辟出来的一处小世界。

既然只是小世界，那么其内部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大道规则以及各种修炼资源，必然是有限的。即便是返虚期尊者亲手所创，在经历了漫长到难以计量的岁月洗礼后，其中的资源恐怕也已流失、耗损严重。陆阳粗略估算，即便将那小世界搜刮干净，所能获取的资源，恐怕也仅能支撑自己修炼到金丹境界。而且，最关键的是，里面是否存在能助他凝结完美金丹所必须的“天地神物”，完全是一个未知数，希望渺茫。

“罢了，好歹是返虚尊者所创，位格不低，想来其中也存在可用之物。”陆阳只能如此自我宽慰。

无论如何，再贫瘠的小世界，其内部的修炼环境与资源储备，也绝对远胜于如今近乎灵气枯竭、大道隐晦的蓝星本体。

既然有此机缘，那便没有不入内一探的道理。

空间之苗虽非真正的植物，却同样遵循着内在的生长周期。每当其枝繁叶茂，生长达到最鼎盛、最蓬勃的那个刹那，便是通往其关联小世界的空间通道自然开启之时。

这与五大宗门所观测到的、其“百年开启一次”的规律完美对应。

而眼前这株空间之苗，虽然已显神异，树干粗壮，华盖如云，但仔细观察其枝叶间流转的混沌光晕，以及那尚未完全稳定下来的空间波纹，陆阳便能断定，它距离自然成熟、通道彻底洞开，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难怪五大宗会如此行动。”陆阳了然。

当然，在修仙界，一般修士是不会把空间之苗如此堂而皇之的暴露出来的，这和把粮仓钥匙送给对手有什么区别？想要进入其他修士创造的小世界，都需要用秘法推演其坐标。

提前开启空间通道的方法，在修真界并非没有记载，其中之一，便是以海量精纯的灵气进行强行灌输，如同给一株未到花期的植物施加最猛烈的肥料，催逼其加速生长，提前开花结果。

而五大宗选择的，正是这条最直接、也最血腥残忍的道路——以整个在场修道界修士的生命、血肉以及他们苦修而来的磅礴灵力作为“肥料”，血祭此地，强行浇灌空间之苗，助其提前成熟，打通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