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帐内谋清影卫患,少年算借江湖力(1/2)
当吴天翊和林霄等人回到燕藩临时驻扎的营帐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营外的哨兵见着吴天翊的身影,立刻绷直了脊背行礼,目光里满是关切。
掀开营帐门帘的瞬间,里头攒动的人影瞬间静了下来,秦烈、陆丰等人早已围在帐中都透着按捺不住的焦急。
陆丰性子最急,见吴天翊进来,第一个跨步上前,粗粝的手掌刚要碰到吴天翊的胳膊,又怕碰着他的伤口,硬生生顿在半空,嗓门比平日低了几分却依旧洪亮:“小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朝堂上咋样?太后和陛下没为难您吧?那曹党余孽有没有人敢跳出来找事?”他眉头拧成一团,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显然是等了一夜没合眼。
秦烈也跟着上前,手里还攥着一张揉得发皱的舆图,显然是方才还在跟人分析京中局势,此刻却顾不上别的,目光死死盯着吴天翊的脸色:“小王爷,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太医呢?咱们带的伤药您用了没?”
说着就要伸手去扶,却见马三已经稳稳托住了吴天翊的胳膊,只好又收回手,指尖却依旧紧绷着。
帐中其他将领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有问罪证是否管用的,有问曹党是否被严惩的,还有人担心京营会不会借机刁难,一个个脸上满是焦灼,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几分。
吴天翊在马三的搀扶下走到帐中主位旁,靠着软垫缓缓坐下,后腰的疼痛让他轻轻吸了口气,却还是对着众人缓缓招了招手,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带着安抚人心的沉稳:“都别急,无事!你们都各自回营吧,让弟兄们也都松口气,不必再盯着京营的动静了。”
秦烈刚要再问,陆丰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看向一旁的林霄——林霄刚跟着走进帐,还没来得及卸下甲胄,甲片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陆丰趁着吴天翊低头擦汗的间隙,快步走到林霄身边,压低声音追问:“林霄,您跟小王爷一起去的朝堂,今日到底咋样?陛下是不是真的认可了咱们的功劳?那太后……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他一边问,一边偷瞄吴天翊的方向,生怕打扰到自家小王爷休息,又忍不住想知道朝堂上的细节。
可当目光扫过吴天翊时,却见少年靠在软垫上,眉头微微蹙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神飘向帐外,显然是在思索别的事,连额角渗出的薄汗都没顾上擦。
陆丰心里一紧,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悄悄拉了拉林霄的衣袖,对着帐外努了努嘴。
林霄会意,对着吴天翊轻声道:“小王爷,您先歇着,营里的事我们去安排,晚些再过来向您禀报。”
说罢,便带着陆丰和其他将领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连帐帘都放得极缓,生怕动静大了扰了他。
帐内终于静了下来,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吴天翊缓缓闭上眼,后腰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祟,可他脑子里却全是朝堂上的事——李骧倒台后,御林军统领的位置空了出来,这可是京畿防务的关键职位!
他昨夜特意让赵一递密信给徐阶,推荐外公赵常麾下的北境副都统周岳接任。
周岳久经沙场,忠诚可靠,又出身北境,若能执掌御林军,既能制衡京营的势力,也能为燕藩在京城留个眼线。
可徐阶虽与自己有盟约,可是经历了这次剿灭曹进忠一事,他也看出了徐阶对燕藩的忌惮,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还未可知!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帐中悬挂的大乾舆图上,手指缓缓划过邵明城的位置,又移向各地标注的影卫据点。
曹进忠虽死,可分布在各郡府的影卫却还没彻底清除,这些人藏在暗处,有的伪装成商铺掌柜,有的混入地方衙署,甚至还有人潜伏在边关守军里,手里握着不少官员的把柄。
若不尽快肃清,不仅会留下隐患,还可能被淮南王或是北境蛮兵利用,到时候再想收拾,只会更难!
幸亏他手中掌握着这些影卫的名册,否则那还真是海底捞针!
“影卫的事,得让赵一带着暗卫去查,”他低声自语,指尖在舆图上的几个据点处点了点,“先从江南和西陲入手,那里离京远,曹党余孽藏得深,得慢慢来……”
正思索着,帐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马三带着几名太医走了进来,低声道:“小王爷,太医来给您换药了。”
领头的白须太医上前一步,对着吴天翊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谨慎:“臣等见过世子,今日再为您诊视伤口,看是否需调整药方。”
说罢,便示意身后两名年轻太医将药箱放在案上,取出干净的绷带、药膏与银针。
吴天翊点点头,依着马三的搀扶,缓缓解开腰间锦带,褪去外衫,露出缠满绷带的后腰和肩胛。
白须太医上前,指尖轻轻捏着绷带边缘,动作极轻地逐层拆开——先前包扎的纱布已渗满暗红血迹,待最后一层绷带落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便露了出来,虽已结痂,却仍有些许红肿,看得马三眉头直皱。
“世子这伤口昨日便该换药,却硬撑着去了朝堂,怕是牵动了创面!”白须太医伸出两指,轻轻按在伤口周围的肌肤上,见吴天翊虽未吭声,额角却渗出细汗,便知他在忍痛,又连忙收回手。
对着身后太医吩咐,“取消肿的药膏来,再备着凝神的银针,世子昨夜定是没歇好,脉象有些浮。”
两名年轻太医连忙应下,一人用沾了药酒的棉片,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肌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瓶。
另一人则将乳白药膏挑在瓷勺里,递到白须太医手中。白须太医舀起药膏,一点点敷在伤口上,一边敷一边轻声叮嘱:“这药膏需厚敷一层,能护住创面不沾潮气,世子往后切不可再大幅度动作,否则伤口反复,恐要留疤,还会拖延愈合。”
吴天翊靠在软垫上,目光落在帐顶,轻声应道:“有劳太医,我知晓了!”
待药膏敷好,又取来新的绷带重新包扎了起来,随即进行了针灸,还别说经过这么一折腾,先前的疼痛感竟真的淡了些。
白须太医捻着针尾,时不时轻轻转动,片刻后才缓缓拔出银针,又为吴天翊把了脉,眉头渐渐舒展:“世子脉象比方才平稳些了,只是仍需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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