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西进（2/2）

潼惯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冷静，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暴怒和刻骨的仇恨！

被愚弄、被背叛、痛失手足的滔天怒火！

“我潼惯与你不共戴天！传令！集结全军！目标——谷涵关！本将要亲取陈炳狗头，祭奠我枉死的兄弟！”

这一刻，什么章干严令，什么戚福威胁，都被这血海深仇彻底淹没！

之龙关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在仇恨的驱动下，轰然启动，带着毁灭的气息扑向谷涵关！

方天定是同时收到了两条消息：潼惯小队遭伏击，以及陈炳发疯射杀潼惯幸存士兵！

“哈哈哈！陈炳狗贼！你也有今天！杀得好！杀得好啊！”

方天定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狂笑，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意。

他对陈炳的恨意早已超越了对戚福的忌惮。

“潼惯那老狐狸，想当和事佬？活该！现在看你还怎么装！”

狂笑过后，方天定眼中凶光毕露：“陈炳自毁长城，潼惯老匹夫倾巢寻仇，谷涵关必乱！此乃天赐良机！老子不去浑水摸鱼，更待何时？！点兵！随老子去谷涵关！先剁了陈炳那狗头，再去会会潼惯！西境这盘棋，该换老子下了！”

方天定压抑已久的暴戾和野心被彻底点燃，据雄关的“怒狮”再无束缚，咆哮着冲向了混乱的中心——谷涵关。

之福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潼惯被伏击？陈炳杀友军？

方天定和潼惯都发兵去谷涵关了？

“乱了！全乱了！”

之福脸色惨白，在厅堂里焦躁地踱步，“潼惯稳重，方天定暴躁，陈炳疯了……他们都去打谷涵关？那戚福呢？戚福在哪里？！”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副将之前的警告在他耳边回响。

“将军！此时万万不可离关啊！”副将苦口婆心，“潼惯、方天定皆因私仇倾巢而出，已违章干严令！谷涵关已成死局漩涡！我淹水关若再分兵，必成空城！戚福狡诈如狐，焉知这不是他调虎离山、搅乱全局的毒计？！请将军三思！固守淹水，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之福看着副将焦急的脸，再想想戚福破拒虎关如探囊取物的恐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颓然坐倒，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守…守吧！都守吧！这西境…完了！”

拒虎关的城楼上，戚福负手而立，兽袍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卢绾站在他身侧，要禀报的是刚刚汇总的各路紧急军情。

“少爷，西境…彻底乱了。”

卢绾的声音带着惊叹，“潼惯怒而兴师，全军扑向谷涵关寻仇；方天定趁火打劫，也率主力杀奔而去；之福惊惧，缩守淹水关不敢动弹；谷涵关陈炳已成惊弓之鸟，困守孤城…章干的西境边防体系，名存实亡！”

八目咧着嘴，露出森白牙齿，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打得好！让他们豺狼互咬，一嘴毛！少爷，咱们是不是该出兵了？趁他们乱成一锅粥，把谷涵、之龙、据雄一口全吞了！”

戚福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近处纷乱的西境地图上。

视线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舆图上代表西境王庭的、更为广阔富庶的核心区域。

“吞并三关？”戚福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石破天惊的野心，“格局小了，八目。”

卢绾闻言，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大胆到令他窒息的念头浮现：“少爷…您的意思是？”

戚福的指尖，轻轻地、却坚定地点在了西境王庭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冰冷弧度：“西境边防已成一盘散沙，互相攻伐，自顾不暇。章干？他此刻恐怕在王庭里，正为如何调停这几条疯狗而焦头烂额，威信扫地！”

转身，目光扫过卢绾和八目，眼中燃烧着光芒：“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与其在边关与这群丧家之犬纠缠，不如……直捣黄龙！”

“传令！”戚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决断，“雪狼骑‘破军’、辅营精锐，即刻集结！携带十日干粮，轻装简从！我们……不去谷涵关凑那场狗咬狗的闹剧。”

“我们去王庭！”

“趁西境大乱，王庭无备，人心惶惶之际，以雷霆之势，直插西境腹心！擒章干，夺王权！这西境的万里河山，该换主人了！”

寒风呼啸，卷动着戚福的袍角。

拒虎关下，精锐开始无声而迅速地集结，目标——不再是眼前混乱的边关，而是那片象征着西境至高权力、此刻却因边关崩溃而暴露无遗的……王庭！

一场以整个西境为棋盘，以王权为最终目标的惊天豪赌，在戚福的落子间，悍然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