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梦一场(1/2)
签了合约,等同于清空了手里所有的橡胶资产,无论是现货的还是期货的。
这场布局三年的战役,到了今天这一刻,算是圆满落幕。
申总说:“司葭,你知道人生什么时候最快乐吗?不是目标达成的这一刻,而是追逐目标的过程。等待是很磨人的,回过头来看,又觉得那些折磨人的瞬间好像也没什么。”
“扛着压力的时候,你感觉痛苦吗?”我问。
申总淡淡一笑:“人生就是一场和痛苦的斗争。”
我无奈的附和着笑了笑。
可接着,申总便说出了一句颇具哲理的话:“没准我们就是在痛苦中感受生活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话真是一语成谶。
可在当时,我在行政酒廊灌完了两杯红酒,只感觉脑袋嗡嗡的。再振聋发聩的话掠过我的耳畔都糊成了背景音乐。
“我累了。”我说。
“我送你回房间。”
到了房间,我瘫倒在床上,有一种空虚弥漫上心头。那很像是对前一阵子每天都活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的后置性的疲惫。
“司葭,我爱你。我让律师撤销婚前协议,从海南回上海之后,就去民政局注册。”他手里握着房卡,临出门的时候说的,那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你累了就先休息吧。我去游个泳放松一下。很快回来。”
“好。”我喃喃道。
很快,我沉入了梦乡,在梦里,我又回到了五年前的出租屋,我打开房门,一个拖把头的男人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他在后面追着我:“你别跑啊,我不是坏人。”
他三两步就擒住我,我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床头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我猛地坐起来,愣了两秒才接起电话,发现屋子里很亮堂,我用掌根托着脑袋,检查光源来自于哪里。
我睡了多久?他回来了吗?
这两个问题刚滑过我的前额叶,便听到电话里说:“女士,您的先生溺水了……”
“他现在在哪里?”
我掐了自己一把,以为还在梦中,可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电话里的声音透着急促和不安。我居然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抓狂地问:“他在哪家医院?”
“您到大堂来,我们有车子送您过去。”我终于听到了这一句。
……
我披头散发地闯进医院,接待的医生对我摇头说:“送来的时候已经不治了。我带您去确认一下死者。”
死者?!
我以为自己会当场昏过去,但是我并没有,我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电影,还是那种老式的胶片电影,画面和人声并不同步,画面闪过去,人声才像隔着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们领我到太平间。
阴惨惨的墙壁和白色的床单盖着一个人的脸,穿蓝衣服的工作人员,把移动床推过来,床像是悬空似的飘到我跟前,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我下意识往后退去,床单下的一条手臂随着震动着滑落下来,失血的手臂上面是一片清晰又模糊的图腾。
我崩溃地尖叫起来。
……
三天后,他的原配夫人从美国赶回上海,我听说了,却害怕得不敢面对任何人,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
原配夫人承担了一切与葬礼相关的事务,她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我听到门外不断有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我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离,我失去了知觉。
直到申敏来敲门问我:“我爸爸明天就入殓了,司葭,你会出席葬礼吗?”
申敏哭过了,眼睛肿着,可是表情异常镇定。
她的样貌变化很大,在美国念书半年,变得成熟了,消瘦了,几乎和印象中的模样判若两人,她走到我床边,握着我的手,像个大人似的说着安慰我的话:“司葭,你好一点了吗?”
我摇头,抱着膝盖,干涸的眼眶重新被泪水淹没。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咬了咬嘴唇:“司葭,你不要自责,这是个意外。”
“不,我知道他有高血压,不该让他去游泳。”
申敏将我搂进了怀里,我的眼泪湿透了她的后背,申敏一遍遍地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最终没有勇气去参加葬礼。我是个懦夫,害怕见申总最后一面。
……
我母亲收到消息,过来接我了。
我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她替我收拾东西,替我打包我遗留在房子里的一切痕迹。而申总的原配夫人全程监督着,唯恐我带走这个家里的一分一厘。
我母亲却屈辱得一个字也不敢说,因为她的女儿只是申爱国的女朋友,在法律上一点依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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