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经文(2/2)
苏遮月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句,但听那婴孩“啊啊”地叫唤起来,像是要哭。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葛嬷嬷抱着孩子,哄了起来,周围其他下人都拥了上去,那两个婢女立刻也哄了上去,软言浓语,那小婴儿这才不哭了。
一群人往主屋去。
到了里面,小婴儿被放在柔软的布毯上,边上摊开了许多书,只见他小手在书上东指西指的,睁大眼珠子看着书册,仿佛真能看懂似的,旁边的婢女一应啧啧称奇。
齐夫人也从床上撑起坐着,看了几眼,笑了起来。
方才过来的路上,苏遮月和袁珂是跟在最末的,可到了里屋,袁珂一下就迎了上去。
苏遮月只见这位表夫人一改方才紧张拘束的神色,像变脸似的,张口便夸赞小少爷是天生的才学,比那些婢女更会说话,哄得齐夫人满脸红润,乐不可支,苏遮月也看一愣一愣的。
一屋子其乐融融,其余人都只管小少爷,倒是也没在意苏遮月的反常。
只到了选了字结束,齐夫人才从婢女嬷嬷的缝隙里瞥见她站在外头,招手问道,“方才我还觉得奇怪少了什么人,怎么来了却不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
苏遮月寻了个借口,“昨夜着了风寒,怕传染给夫人和小少爷……咳咳……”她说着用帕子掩着咳嗽了几声,叫抱着婴孩的婢女忙不迭地避开了。
毕竟这风寒虽小,对月中的妇人和孩子也是大忌,齐夫人本想留她一道用饭,也不敢留了,关怀了几句便让婢女送她下楼。
苏遮月离去时又多看了一眼,只远远望见那人群里的完全是个小婴儿模样,又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若是真是那个书生,他当时不是狠狠掐着她,想要自己的命么,可那小婴儿对她却是很喜欢。
她也还是愿意相信是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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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邹大娘正拿着一块符牌看,见她到了,忙过来给她看。
“这是那玉蚌姑娘给的,说是京里百岳观的符牌,你快瞧瞧。”
苏遮月仔细看了看,“这好像是古篆字。”
邹大娘不懂什么是篆字,总归是字,问:“写的是什么?”
这古篆字苏遮月看着也十分吃力,只能摸索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邹大娘听得云里雾里,没一句听得懂的,
“这什么意思?”
苏遮月深思:“像是道经上的经文,但是太精深了,我也不知晓意思。”
邹大娘拿回符牌点头:“也是,这要是人人能瞧明白也不用去道观里大师傅了,不管怎样,咱们到了京城,就过去看看。”
一面好好收起来,一面又问,“你方才上去,做了什么?”
苏遮月没讲那些婢女的事,只将抓阄的场景与她讲述了一番:“那小少爷最后选了‘胥’字。”
她边说边在桌上沾水写了下,“是伍子胥的胥。”
“伍子胥?”
苏遮月见邹大娘茫然,又解释,“就是古时候一个大将军。”
邹大娘还是不知道,不过也是啧叹:“真不愧高门,这小名起得也这么讲究。”
这时刚好阿喜推门进来,方才捞鱼,不小心跌了下去,全身都湿了,幸好被护卫给捞上来,邹大娘看他这一身糟心的样子,气不过上前打了几下,打得阿喜边叫边逃。
邹大娘看他一溜烟跑没影了,却将屋子里踩了无数个脏泥的脚印,简直是一肚子气。
苏遮月只能劝着她说阿喜还小,但话一出口,又想起君钰来,他比阿喜还小不少,却是那样乖巧听话,往事如烟,竟是有些晃神。
邹大娘也不是真气,只是对比之下,觉得人家孩子这么小便能认书识字,心里不甚痛快,
“不成,等到了京城,也得请个师傅换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