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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药炉薪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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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的灯泡闪烁不定,仿佛在与黑暗进行一场殊死搏斗。钨丝在玻璃罩内拼命地挣扎着,试图释放出最后一丝光芒,那昏黄的光就像一颗疲惫不堪的星星,摇摇欲坠。

在仓库的一角,萃取罐仍然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生命在默默诉说着它的存在。管道里的药液沿着螺旋纹路缓慢地爬升,就像一条蜿蜒的蛇,在压力阀口处凝结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这些水珠像是被赋予了某种使命,它们在坠落的瞬间,与金属托盘撞击,发出清脆的“嘀嗒、嘀嗒”声,这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与墙上挂钟的摆动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振,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随着这声音一起颤抖。

彭罗斯佝偻着背,手里的滴管在灯光下泛着银光。他小心翼翼地从恒温箱里取出载玻片,药液在玻片上铺开薄薄一层,像凝固的月光。显微镜的镜头缓缓降下,他眯起眼,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原本张牙舞爪的毒株此刻像被抽去了筋骨,刺突蛋白蔫蔫地垂着,再也撑不起球形的外壳,有的甚至从中间断裂,成了两段弯曲的细丝。

“有意思。”他轻笑一声,拐杖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这药汁里的活性成分,竟能精准拆解病毒的蛋白质外壳,比咱们合成的抑制剂厉害十倍!”拐杖头的铜套与地面碰撞时,火星溅起的瞬间,恰好照见他眼角的笑纹,那里还沾着点苍术粉末,是今早分拣药材时蹭上的。

李梅正蹲在消毒池边,往玻璃喷瓶里灌注药液。透明的液体顺着漏斗壁滑下,在瓶底聚成小小的漩涡,将阳光折射成细碎的彩虹。她的护目镜上蒙着层薄雾,是药汁蒸发时凝成的水汽,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精准——每个喷瓶都灌到距瓶口两厘米处,不多不少,刚好够医护人员用三个小时。

“老祖宗早说过‘药食同源’。”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护目镜顺着鼻梁滑下寸许,露出眼里的亮,“你看这苍术,既能入汤药,又能当香料,咱们费劲吧啦合成的抑制剂,说到底还是从这些草木里偷来的智慧。”指尖沾着的苍术粉末在瓶身上轻轻一划,留下道褐色的痕,像给透明的瓶子盖了个古朴的印章。

小青靠在墙角的断剑上,剑穗上的红绳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她刚从隔离区回来,防护服的袖口还沾着点药渍,是给重症病人喂药时洒的。“刚收到周璇的消息,隔离区的病人都在问这药是啥做的。”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病人的留言,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真切的喜,“说喝下去嘴里发甜,不像别的药那么苦。你看这个老爷子写的:‘喝了药像小时候外婆熬的糖水,睡了个安稳觉’。”

纸页边缘卷着毛边,显然被很多人传阅过。吕崆菲凑过去看时,发间别着的银簪轻轻晃动,簪头的珍珠映着灯光,在纸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她的古卷摊在药桶边,绢布上的符文正慢慢渗入药液,在桶壁上晕出浅红的圈,像朵正在绽放的花。

“古卷上说,这方子加了薄荷后,性温而不燥。”吕崆菲用银簪轻轻挑起桶边的药渣,里面混着细小的薄荷叶片,嫩绿的颜色在深褐的药渣里格外显眼,“既能杀毒,又不伤脾胃。”她屈起指尖沾了点药液,舌尖轻轻一舔,眉眼顿时弯成了月牙:“果然带点清凉的甜,是薄荷的味道。”

我蹲在陶瓮旁,指尖拂过瓮口的红布。布料上的朱砂符在灯光下微微发亮,是子阳当年亲手绣的——针脚细密,转弯处特意用了回针绣,让“安”字的最后一笔像条小小的船,载着点金粉,在红布上漂向远方。轻轻揭开红布,瓮里的苍术块根上还沾着点湿润的泥土,凑近了闻,有股雨后山林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艾草香——那是子阳晾晒药材时总爱撒点艾草,说能防虫蛀。

最底下的麻纸被药液浸得半透,子阳的字迹越发清晰。“苍术三钱,薄荷一钱,以晨露煎之”,笔画里还能看见少年用力时的停顿,墨汁在纸页上晕开小小的圈,像他当时脸红的模样。我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药里得藏点心意,喝的人才有力气好起来。”那时他正蹲在春秋的药炉边,火光照着他的侧脸,睫毛上沾着点火星,像落了只萤火虫。

“嗡——”萃取罐突然发出声轻响,压力阀“噗”地喷出团白汽,在玻璃窗上凝成水珠。水珠顺着窗缝蜿蜒流下,像谁在悄悄掉眼泪。彭罗斯拄着拐杖过去调试,金属旋钮转动的“咔嗒”声里,突然混进阵细碎的脚步声。

仓库门被推开道缝,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探进头来。她的口罩拉到下巴上,露出冻得通红的鼻尖,手里攥着个搪瓷碗,碗沿还沾着点药渣。“护士姐姐说,喝了这个药就能见到妈妈了。”她的声音像含着颗糖,甜丝丝的,却带着点发颤的尾音。

李梅立刻蹲下身,帮她把口罩戴好,指尖擦过她冻得发僵的脸颊:“对呀,这里面有很多人的心意呢。”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陶瓮上的红布,上面的朱砂符在她眼里闪闪发亮,像朵会发光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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