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四最后的结局(2/2)
他们一直念叨着儿子,殷勤的盼望着儿子回家看看他们。
余知命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他怕说出真相,夫妻俩的希望没了,他们会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不如就让他们留个希望,至少往后的日子还会有期盼。
余知命又感觉到了头疼,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有些无措,他一直默念着清心经,可还是压制不住心底升起来暴虐感。
他吓得买了当晚的机票回去。
当回家看见等他的周安然时,余知命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骤然泛酸。
刚拿烟出来的周安然一看见推门进来的余知命,立即心虚将烟给扔进了水盆里。
他还在想怎么解释,就看见余知命站在门口,眼泪就那么无声的滚落下来,这吓得周安然手抖。
“怎么了?”被欺负了?
“哥!”余知命喊了声。
“我在!”周安然立即回应道。
好熟悉的一句我在。
余知命摸了摸脸,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下来。
他想三哥了,那个总是在他背后,只要自己喊一声,就会回一句‘我在’的人,如今也死在了战场。
战场上吞噬太多对余知命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些再也见不到人,成了余知命心里的一道坎,无法跨越,压抑不住的悲伤令他看见周安然时,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这吓得周安然手足无措。
这委屈得多大,哭成这样?
“被欺负了?”周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他也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能干看着余知命流泪。
那种寂静无声的哭比撕心裂肺更为致命。
良久周安然才想起自己兜里备了糖,他立即手忙脚乱的去摸包里的糖。
一颗棒棒糖被周安然掏了半天才掏出来。
他递到余知命面前问道:“吃糖吗?”
余知命看着那棒棒糖没说话,眼泪根本不受他控制继续往下掉,仿佛要把前二十年的眼泪一次性补齐了。
当年那种强烈的头痛感重新席卷了余知命,一瞬间余知命眼眶泛红,许久没出现的暴躁感重新席卷了他。
余知命最终没接那根棒棒糖。
他的眼泪是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压抑的暴虐感,那种清醒的感知到理智渐渐被吞没,却无法阻止的无力感充斥着余知命全身。
他将那根棒棒糖挥开,暴躁的想来回踱步,最后甚至直接对周安然动手。
那颗被打落的棒棒糖落在了周安然扔烟头的盆里,再没捞上来过。
在医院醒来后,余知命对这一切是有记忆的。
那种失控嗜杀感,到现在都还能调动他身体里暴虐的基因。
余知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失控,这样没由来的暴躁感,让余知命感觉到害怕,他变得好像不再是自己,就算心里拼命默念清心经也没用了。
在医院醒来后的余知命坐在床上面对着窗很久。
周安然打饭上来便看着余知命沉寂的模样,与那天的疯狂判若两人。
他想找点轻松的话题,告诉余知命回来该回学校销假了。
然而久久等不到回应。
最后周安然将饭端到余知命面前时,却被余知命抓住手腕,呆滞的目光落在周安然身上,对他道:“哥!把我关到精神病院吧!”
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已经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疯了。
周安然一惊,他仔细看着余知命,却见他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乖!没事,咱多找几家心理医生。”周安然试图安慰余知命。
“没用的。”余知命低声道。
周安然没说话,其实精神病院也只能制住普通的精神病人,若真将余知命关进去,若他失控,他能直接从里面杀穿。
这周安然不说其实余知命也知道,他只是在告诉周安然,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而已。
沉默的氛围蔓延开,周安然将饭放在桌上他们谁也没说话。
可在第二天时,余知命住进了烈士陵园里,以守墓人的身份。
周安然怎么也没想到余知命会这样选择。
他试图将余知命拉回去,可余知命却没打算回去了。
他为黑无常立了个牌位,就放在他住的小屋里。
还在烈士碑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将黑无常的名字刻上去。
烈士陵园旁边就是守墓人住的地方,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只有基础的生活用品,很多还是上一任守墓人留下的东西。
余知命就着这些东西住在了这个地方。
远处还藏着家里安排过来监视他的人。
余知命偶尔看向他们的方向,最开始那些人还躲一下,后来余知命学会了喝酒,他就干脆买点啤酒找到监视他的那些人,把人家打一顿,然后硬按着他们陪自己喝点酒。
余知命每次喝都不多,他怕自己醉,怕自己失控会伤到其他人。
他每天都会去将墓碑打扫一遍。
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自己战友墓前,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墓碑旁边看着山下偶尔来祭拜的人们。
那种宁静的感觉才能抚慰他心理的暴躁。
但他停留最长的墓碑却是霍同归的。
他很想喊一句三哥。
可再也听不到三哥回应他那句‘我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