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番外(五)(1/2)
转世番外(五)
昨日状元郎,今朝阶下囚。
崔珣当场抗旨,齐安公主颜面无存,崔珣也因抗旨,被下了大理寺狱,狱卒对这个敢于反抗齐安公主的状元郎很是欣赏,他偷偷劝崔珣服软:“大周公主素来骄横,她们看上的人,别说还没成亲,就是成亲了,妻子都能被赐死,这也不是没有先例,郎君少年状元,何必受这种罪呢?倒不如从了齐安公主,当她的驸马。更何况,齐安公主极有可能是未来的陛下,到时郎君就是皇夫了,还能与公主共治天下呢。”
崔珣摇头:“多谢好意,但驸马也好,皇夫也罢,我都不在乎,今生今世,我只愿与一人携手。”
狱卒叹气:“但以齐安公主的性子,郎君要携手的那位小娘子,未必有命了。”
崔珣目光一凛,的确,大周民风开放,公主地位极高,公主看上的男人,有迎亲途中被宰相堂帖追回的,有结发妻子被赐死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这样一看,李楹的确会有危险。
他心中有些焦急,沉吟片刻,问狱卒:“能否,让我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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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状元因为拒绝当驸马下狱,朝野皆惊,但大部分官员不愿就此事去进谏,一来此乃风月事,齐安公主貌美如花,性子虽然骄纵,但不失为一个美人,想必状元郎只是一时倔强,等回过神来,还是会向齐安公主服软的,二来女帝年过八旬,身体不好,估计大限就在这几个月了,齐安公主很有可能是下任皇帝,何必去触她霉头呢?
只有景城王李征急得团团转,他对老师卢淮说:“状元郎是国之栋梁,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私欲就将人下狱呢?若状元郎一日不服软,齐安是不是一日不打算放他?简直荒唐!”
卢淮静静道:“殿下想救状元郎?”
李征毫不犹豫点头:“状元郎是我亲自点的,他的人品策论,都是一等一的,这样的人才,加以磨练,日后宰辅都做得,我不忍心看到他因为齐安的私心毁于一旦。”
李征顿了顿,他恳求卢淮道:“老师,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你,你能否去为状元郎求求情,让陛下制止齐安?”
卢淮看着他俊秀如玉的面庞,却摇了摇头。
李征愣住:“老师,你不是和状元郎相谈甚欢吗?为何不愿救他?”
卢淮道:“我不是不愿救他。”他顿了顿:“我是要你去救他。”
“我?”李征下意识说道:“可是,陛下那般讨厌我,她怎么可能答应我的请求?”
“殿下,你不能因为陛下讨厌你,就什么都不敢做。”卢淮提醒道:“状元郎是殿下亲点的状元,殿下若连救他都不敢,日后,人人皆可轻殿下,殿下难道想如此吗?”
“人人皆可轻……”李征有些痛苦地垂头:“不,我不想……我的父亲,他是做错了,可是,我有什么错?承担陛下的厌恶还不够,难道还要承担所有人的轻视么?我不想这样。”
他手指渐渐握紧:“老师,你说的对,状元郎是我亲点的人才,况且,若没有我点他为状元,他就不会御街打马,就不会被齐安看中,于公于私,我都理应去救他。”
李征下定决心后,便求见女帝,要求释放崔珣,女帝问他:“你与他有私交?”
李征摇头:“并无私交,只在殿试和曲江宴见过,除此之外,再未见过一面。”
“那你费尽力气救他?”
李征抛却所有胆怯,直视着女帝,道:“陛下,天下事,不过一个理字,裴珩他已经定亲,齐安不应该强求于他,更不应该一气之下将他下狱,如果大周的状元郎都能被这样对待,那天下士子的心,都要被寒透了。此事,齐安不占理,所以,我虽与裴珩无私交,但也愿意为了理这个字,搭救他。”
女帝盯着李征,盯着这张和他父亲相似的脸庞,良久,她才缓缓闭上眼睛,道:“齐安请旨的时候,朕并不知晓裴珩已经定亲,但敕令已下,就是君无戏言了,他公然抗旨,总要付出点代价,你不要再说了。”
女帝拒绝了李征请求,但李征并未放弃,而是每日跪于神龙殿前,只为了营救和他毫无私交的崔珣,此等义举,倒是让群臣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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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崔珣端坐于囚室之中,大概是卢淮私下嘱咐,没有人难为他,只不过,这间囚室,刚好是前世囚他的那间,他还能在青石砖间上看到已经干涸的斑斑鲜血,皆是他当年受刑后流下的,崔珣淡然垂眸,在等待中,他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唤声:“十七郎!”
李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一觉醒来,崔珣就从状元郎成了阶下囚了,她慌得六神无主,连忙让婢女赶回扬州,去通知杜司马和裴刺史,让他们赶紧来救崔珣,自己则收拾细软,准备去大理寺狱见崔珣。
她将自己的金钗和金手镯全部都摘了下来,她想着,这些物事应该值不少钱,都送给狱卒的话,她应该能见到崔珣吧。
但还没等她去大理寺狱,狱卒已经让人传话,让她速去大理寺狱,崔珣要见她。
而且狱卒一点银钱都没收她的,他说他是佩服状元郎的风骨,所以才会冒险这么做,李楹感动之下,将自己的金手镯和金钗全塞给了他,然后急急奔去囚室。
越走近囚室,她就有种越心慌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而且,还留下了很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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