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乐你怎么变得这么吓人啊!(1/2)
“修复泥金板,比修复竹简,方便多了啊!”
“重要的是,泥金板结实,挪来挪去,不用担心它忽然碎掉了……”
沈乐在一个个保管箱当中来来回回。堆一批高岭土,动手施法;再堆一批高岭土,再动手施法。
一边引动土行力量,填充入泥金板当中,一边感受着其中的灵性,小心蕴养它们,让这一点点小火苗似的灵性渐渐长大:
和竹简相比,泥金板的修复,有难有易。容易的地方在于,泥金板够结实,抗折腾,手重一点,也不怕它碎在眼前;
难的地方在于,要小心调整土行、火行和金行之间的脆弱平衡。土行增加,内中蕴藏的金性,就会被稍稍培植壮大;
而金性增长,却会掉过头来反克火行力量,如同炼钢炉里的火焰能烧熔钢铁,钢铁太多,火焰太小,却会压灭火焰。
而火行力量减少,把泥金板固定在一起,让它长期形态不变的力量就开始消失,这玩意儿就敢散给你看……擦!太难为修复者了!
沈乐小心翼翼,在几种不同的力量当中走着钢丝,一边修复,一边感受。
如果说竹简当中的金气,只是长期储藏在箱子里,被浸染所致,这泥金板当中,就有一股微弱却凝实的凛凛金气,盘旋不去:
沈乐不知道,这金气的力量,是来源于泥金板上记录的剑招,还是来源于在上面一笔一划,刻下剑招的那个人;
但是,他知道,这股金气,是引领他窥见上古剑术,引领他解开漆箱秘密的,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是无论如何不能损坏的!
“啊……修复是修复了,感觉完全没有改变过一样……”他结束了一块泥金板的修复,凑近玻璃箱看了一眼,又举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我怀疑,把修过的泥金板,和没修过的泥金板放在一起,胡教授也好,其他老师也好,根本看不出我动过手?”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保管箱周围堆的一堆高岭土,已经完全塌落、散碎,看着像是被抽干了本质似的;
就说这个保管箱,它一直被放在电子秤上,读数比先前有显著增加。
胡教授,或者其他教授,哪怕别的什么研究都不做,不把泥金板拿去搞X射线衍射扫描,不拿到显微镜下细看,他们至少也会拿去称重!
反正东西是他的,他怎么修都行。沈乐吐了一句槽,继续努力干活。一块,一块,一块又一块,填补,观察,感受——
渐渐地,泥金板里的那股微弱金气,开始一点一点活跃起来,像是里面沉睡的剑客,时隔千年之后,再一次被唤醒:
沈乐恍惚感觉,泥金板上的火柴人,手执长剑,或者匕首,或者其他什么武器,开始快速动了起来。
蹿高,伏低,转折,纵跃——或者,刚开始的时候仿佛什么预兆都没有,姿态动作都很正常,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道寒光,猛然迸起——
修复一块泥金板,沈乐只是默默地观察上面的图画,默默地揣摩招式;
修复五块泥金板,这种观察、思考、揣摩并无异样;
修复到第十块,沈乐就感觉,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他的心神,干扰着他的思绪。
明明他要往泥金板里填充土行力量,却是稍微一分神,就想抄起一把匕首,或者并指虚拟为匕首,在实验室里舞动起来;
而修复到只剩最后两三块的时候,这种牵引、干扰的力量,更加强大,更加不可忽视。
沈乐几乎要把强迫自己保持在入定状态,从头到尾心如止水,才能不让这股金气忽然脱轨——
万一脱轨了会发生什么?
会把泥金板斩成碎片,让他不得不一块一块,一粒一粒拼起来?
或者更糟,会把泥金板斩成极细极细的泥粉,拼都拼不起来,只能从头扫到一起,加黏土,加水,重新进炉子烧一遍?
那他是不是还要再自掏腰包,贴一批金粉进去?
为了不造成预算亏损,更正,为了不破坏文物,沈乐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专注,终于险之又险地修完了最后一块泥金板。
刚修完,所有的保管箱里,齐齐发出“嗡”的一声震鸣,跟着就是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别啊!”
沈乐像只中箭的兔子似的跳了起来,双臂大大张开,直扑上去。
精神力毫不吝啬地吐出,兜住所有开裂、破碎、片片飞散的钢化玻璃,尝试把它们推回原位——
然而不能,并不能,再说,就算把它们复位也没有用了。实验室里的空气,已经疯狂地涌进了保管箱,疯狂地和内部的泥金板接触:
沈乐唯一庆幸的,只能是这些泥金板是微晶高岭土制成,不怕氧化,接触到空气也不会变质……
“所以你们要什么?你们这样折腾,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他喃喃自语着,像是在问所有的泥金板,又像是在问自己。
精神力微微一散,钢化玻璃如雪片般坠落,而沈乐的精神力,已经迎上了每一块泥金板上,浮起、腾跃的金光!
“怀剑若亡……伏行若隶,不欲人知……出剑如电,不可有须臾迟疑……”
一段并不存在于竹简上,也没有记述在泥金板上,甚至没有在竹简的记忆中存在过的文字,蓦然映入沈乐脑海。
像是被丝线牵引着四肢,又像是被莫名力量附体,沈乐有点僵硬地站了起来,双手下垂,肩膀收拢,小步小步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手臂忽然一挥,左手食中二指骈指挥起,如同一柄雪亮的匕首,轻轻抹过和他擦肩而过的,不存在的那个人的咽喉……
然后,他脚下的步伐一变,双膝微曲,腰杆微塌,两肘微微向外架起。
手掌握成空心拳头,一掌虎口向前,一掌虎口向后,像是同时紧握两把匕首,一把正握、一把反握:
左摇右晃,行云流水一样,在实验室的长桌、转椅、箱子、各种仪器之间,穿梭来去,足下点尘不惊。
双臂时不时地挥动一下,有时幅度较大,有时幅度极其微小。
绕了一圈,又绕一圈,虚握的虎口前方,渐渐生出一段金气,切割空气,发出飕飕的割裂声响。
罗裙们早就各找掩蔽,或者藏到保管箱后面,或者贴到桌子底下,连万缕青丝都收了起来,心惊胆战,注视着沈乐的行动:
【老板什么时候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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