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神兵天降(1/2)
顷刻间大地为之颤抖,裂缝不断向四周蔓延,远处的山峦似都在摇晃,碎石从山顶滚落,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一声比天雷还响的巨响,刺眼的白光划破苍穹——那白光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瞬间吞噬了夜绡般的光柱,连天边的残月都被这白光掩盖,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纯白。白光中,乌古论扭曲的五官愈发狰狞,他张大嘴巴,似在狂笑,又似在嘶吼,脸上的皮肉因力量的反噬而不断抽搐,黑金气息在他周身翻滚,却再也无法向前半步,连他玄色的道袍都被白光烧得泛起焦痕。
当白光散尽,阴去阳来,浓黑的煞气如退潮般消散,天边缓缓升起朝阳——那朝阳似从血海中立起,最初是一抹淡淡的橘红,渐渐染成浓烈的赤红,将半边天空都映得通红,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似被这红光冲淡。金色的阳光穿透残留的黑气,洒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裂缝中的黑烟渐渐散去,露出底下焦黑的土地。
阳光穿透残留的黑气,在废墟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裂缝边缘的草叶沾着晨露,被朝阳映得泛着微光。远处的山林里传来第一声鸟鸣,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战后的寂静,半边天空被朝阳染得通红,像被泼了一层滚烫的熔金,既洗去了黑夜的阴冷,似这场决战挽歌,在暖阳下透着凄凉。
当第一缕朝阳越过山脊,像一柄金剑劈开夜色,照在乌古论身上的瞬间,他悬在半空的身形骤然一软,仿佛体内最后一根骨头也被抽走。风从他指缝间溜走,他像一片被季节抛弃的枯叶,旋转着坠下,连影子都薄得几乎碎裂。
“砰——”
身躯砸进瓦砾,碎石迸溅。玄色道袍被撕成乌黑的蝶,一片片贴在血痕纵横的皮肤上。那双曾泛着幽绿鬼焰的眸子,此刻只剩两潭干涸的井,倒映着初升的日轮。疼早已麻木,他像一具被岁月掏空的空壳,直挺挺地躺在尘埃里,唯有嘴角那抹极淡的笑,还倔强地活着:
当朝阳攀上山脊,金辉落在乌古论身上的刹那,他悬在半空的身体忽然一软——黑袍下摆无力地垂落,原本裹着周身的黑气“嗤啦”一声散成青烟,整个人如被秋风卷落的枯叶,毫无挣扎地往下坠。“咚”地砸在碎石瓦砾上,尖锐的石棱硌得他胸腔发闷,疼得闷哼出声,却连抬手拂去肩头碎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身体陷在焦土与碎石里,像具被抽去魂魄的木偶。
“王爷……兄长……”
气若游丝,却字字滚烫,“大仇……报了。”
三年暗无天日的蛰伏,三年以尸骨为阶的攀爬,都在此刻化成了眼角那一滴滚烫的泪。泪顺着他鬓角滑下,冲开脸上尘灰,像一道裂开的黎明。他连抬手拭泪的力气都已燃尽,只剩瞳孔里那轮越烧越亮的朝阳,替他把余生的空白一眼望到底——
那最后毁天灭地的一击,带走了仇人,也带走了他自己的魂魄。可他还想再像个人样地活一次,哪怕只一个呼吸。
乌古论用牙咬住袖口,借力翻身,碎裂的指节抠进石缝,一寸寸把残躯撑成跪姿。血顺着道袍的布缕滴落,却掩不住他忽然庄肃的神情。他理了理胸前那枚早已裂成两半的阴阳鱼,像整理自己一生破碎的信仰,随后俯身,额头重重叩进焦土。
“尘归尘,土归土。”
声音沙哑,却带着晨钟暮鼓般的清越。
“怨不得我,不过是——各为其主。”
他抬头,泪痕未干,却竭力挺直脊背,像要把这三年的阴鸷与不甘一并折断。破碎的道袍在风里扬起,露出胸膛上斑驳的旧伤与新鲜的血痂,他却双手合十,低低宣了一声:
“无量寿福——”
“今日贫道破例,为尔等……超度。”
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山头,金光铺满废墟。那具单薄而笔直的剪影,在光里一点点被点燃,仿佛下一刻就要随尘烟升空,又仿佛会永远跪在那里,成为一座比山更沉默的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