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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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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的血透过染血的黄绸渗出来,在明黄的绢面上洇出不规则的云纹,宛如一朵凄艳的红梅,在岁月的绢帛上悄然绽放。那血渍尚未完全凝固,边缘还泛着湿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惨烈厮杀。“王爷,这是先帝遗诏。”他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每个字都像含着枚带刺的荆棘,刺破喉咙,带着历经战火的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摄政王的指尖悬在诏书上方三寸,翡翠扳指在残火中泛着冷光,如同他此刻捉摸不定的心思。东方婉儿躲在九曲屏风后,攥着袖口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看见那鎏金烛台上的烛泪突然坠下,在案几上砸出细小的凹痕,恰如摄政王眼底转瞬即逝的泪光,那抹泪光如流星划破夜空,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更夫的梆子声惊飞了檐角的寒鸦,“咚——咚——咚”,三声沉闷的声响,惊破了夜的寂静,惊得博山炉里的沉水香晃了三晃。东方婉儿数着铜漏里的水滴,才惊觉卯时三刻的梆子竟已响过。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像浸透了墨汁的绢帛,几颗寒星斜斜坠在未央宫飞檐上,宛如无数双窥视人间的眼睛,冷眼看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皇权厮杀,仿佛在见证着一个时代的更迭。

当摄政王展开诏书的刹那,殿角的风铃突然叮咚作响,惊起一片寒鸦。东方婉儿看见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诏书边缘的龙纹金线在晨曦中微微颤动,恍若即将腾飞的巨龙,又似在风雨中飘摇的王朝。众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细碎,却又充满了紧张与期待。有人握紧了腰间的玉佩,有人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有人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摸向怀里的鎏金香囊,触到夹层里那半片虎符的棱角。三日前在御花园梅林,先帝咳血时溅在她裙裾上的血迹,此刻忽然在记忆里灼烫起来。那时他说“帮朕看着摄政王”,语气里藏着比暮色更浓的苍凉,仿佛早已预见了今日的局面。东方婉儿抬眼望向鎏金殿柱,柱上蟠龙的鎏金鳞片剥落了几片,露出底下暗红的底漆,像极了此刻殿中众人眼底的血色,充满了肃杀与紧张。

“宣旨吧。”摄政王的声音突然沙哑,惊得梁上积灰簌簌落在诏书上。东方婉儿注意到他拇指反复摩挲着诏书封口的朱砂印,那抹丹砂红得刺目,像极了后宫中妃嫔们点在眉心的朱砂痣,艳丽而又危险。殿外忽然传来军马踏碎薄冰的声响,自玄武门方向滚滚而来,惊得檐下冰棱断裂,“咔嚓”一声坠在汉白玉台阶上,迸裂成无数碎晶,宛如这个王朝即将破碎的命运。

她低头望着自己绣着并蒂莲的鞋面,鞋尖沾着的血渍已凝成褐黑色,那是昨夜替先帝整理遗容时沾上的。当时她看见龙榻前的烛台歪倒,烛泪在黄梨木上积成蜿蜒的河流,像极了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错综复杂,难以理清。此刻这双鞋正碾过满地烛泪,每一步都带着粘滞的阻力,恍若在这复杂的政局中艰难前行。

当诏书念到“传位于摄政王”时,东偏殿的铜钟突然自鸣,嗡嗡声震得人耳鼓发麻。东方婉儿看见李将军腰间的剑穗剧烈颤抖,那是先帝亲赐的豹尾剑,剑穗上的金线绣着“忠勇”二字,此刻却在阴影里泛着冷光,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忠诚与背叛。殿外的天色终于撕开道裂缝,一线极淡的金红透进来,落在摄政王持诏的手上,那只手突然抖得厉害,诏书上的字迹在晨光中明明灭灭,如同这王朝的命运,飘忽不定。

她摸出袖中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簪,簪头的累丝蝴蝶翅膀微微开合,里面藏着半张密旨——那是二十年前废后案的秘辛。此刻蝴蝶翅膀擦过掌心的薄茧,那里有常年握笔抄经磨出的痕迹,却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更夫的梆子声再次传来,这次是卯时正刻,惊得檐下冰棱又断了几根,砸在丹陛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宛如她心中某些东西的崩塌。

摄政王忽然转身,诏书在风中展开成猎猎的旗,明黄的底色映得他面色如金,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东方婉儿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疑,连忙垂下眼睑,指尖却悄悄勾住了裙裾下的暗袋,那里装着昨夜在御书房捡到的半截玉佩,上面刻着的“宁”字,正是当今太子的小名。

殿外的金红色渐渐浓稠,像化不开的血。东方婉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民间见过的皮影戏——那些缀着金线的皮人在幕布后翻涌,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不过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此刻的殿中众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在这皇权的博弈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都在为了生存而小心翼翼地表演。

当第一缕朝阳爬上殿角的鸱吻时,东方婉儿终于嗅到了血腥气下隐藏的龙脑香。那是摄政王常用的香膏味道,此刻混着殿中未散的硝烟,竟透出几分诡谲的甜腻。她抬头望向天际,只见启明星正坠向未央宫阙,宛如一颗滑落的泪珠,为这即将开启的新时代送行。而她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与朝堂之中,她必须像那株在寒风中坚韧不屈的白菊一样,保持清醒与敏锐,才能在这暗流涌动的政局中生存下去,揭开那层层迷雾后的真相。

第一缕朝阳给鸱吻镀上金边时,东方婉儿袖中银簪的累丝蝴蝶突然硌了下手心。她垂眸避开摄政王投来的目光,指尖却借着整理披帛的动作,悄悄将那半片刻着“宁”字的玉佩往袖底又藏了藏。龙脑香混着硝烟钻进鼻腔,甜腻中带着焦苦,像极了去年上元节她偷尝的那盏苦露羹——表面撒着糖霜,底下却泡着十二味药材,苦得人舌根发木。

“婉儿姑娘。”摄政王的声音突然刺破沉默,惊得檐下冰棱又坠下一块。东方婉儿抬眼,见他指间绕着遗诏的卷轴,明黄绢面在晨光中泛着玉色光泽,“昨夜你侍奉先帝临终,可曾听见什么……”他顿了顿,翡翠扳指在诏书上碾出一道浅痕,“譬如,太子下落?”

殿中众人的呼吸声陡然轻了。李将军的手按在剑柄上,甲胄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护腕滴在青砖缝里,洇出细小的褐线。东方婉儿注意到他腰间豹尾剑的穗子已被攥得变了形,金线“忠勇”二字拧成一团,倒像是“忡恿”二字,说不出的诡异。

“回王爷,”她福了福身,袖中银簪的蝴蝶翅膀轻轻擦过掌心薄茧,那里还留着昨夜抄经时磨出的红印,“陛下临终前只说……”她忽然顿住,目光扫过殿角那尊半人高的铜鹤香炉。炉中残香早已熄灭,鹤喙却微微张开,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摄政王挑眉,手指叩了叩案几上的鎏金烛台。烛泪凝在台脚,状若灵芝,正是太医院那位柳院判最擅长的“吉兆”雕工。“说什么?”他追问,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东方婉儿忽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畔轰鸣,像极了儿时在扬州听过的钱塘潮声。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银簪时的眼神,那目光里有恐惧,有不舍,更多的却是决绝。“陛下说……”她开口,声音却比想象中镇定,“请王爷保重龙体,莫信……”她忽然踉跄一步,指尖碰翻了案上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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