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聊聊，就聊聊呗。（1/2）
暑夏夜凉，枕边少了点重量，怀里少了些温度，卡鲁穆从浅梦中醒来向身边确认。
床里没人，厕所没人，枕头上有只泡沫栗鼠，车顶上有些细微的声响。
她……去车顶了？
他扶住额头坐起，稍微有点不清醒，对自己的结论也感到疑惑。
冷色的眸子看了会被窝，又看向门外，一掀被子便下车了。
被掀起的风冷到的泡沫栗鼠咂着嘴翻身，它还不想醒呢。
卡鲁穆来到车外，转身就想确认泪是不是在车顶。
在看到披头散发、墨发如瀑的背影后，他皱起眉。
泪她……从来没爬上去过，她怕高。
转眼，他看到斗子笑嘻嘻的捧着什么上到车顶便了解了一切。
果然，是被人带上去的。
见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卡鲁穆犹豫要不要去找泪时，身后传来声音，是从物资存放处那里发出的。
他回头稍微看了眼，发现是斗也在整理物资。对方好像察觉到了视线，警惕的回过身，看清楚是谁后，不太好意思又安心的叹息了声。
还好不是斗子回来了。
斗也对着物资这么想到。
原本卡鲁穆不想与斗也多说什么，已经转身想要回车，但斗也合上箱子向他走来。
“你……也睡不着？”
他注意着声音，可能他知道车顶还有两人。
也？是啊，今夜醒得人可真多。
卡鲁穆侧着身，稍长的发丝挡住了侧脸，表情不可见。
这时车顶传来女生们的声音，她们轻声攀谈似乎不想打扰其他人。卡鲁穆抬头想看车顶的人，可以他现在的位置根本看不到。
而斗也思索了会，伸手向后指道，“她们这样你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
这话令卡鲁穆蹙眉，他不理解为什么要用到‘回避’这个词。
我并没有想上去找人，也没想偷听。
“或者说……我是想找你聊聊呢？”斗也道。
“…………”
‘聊聊’是么。
卡鲁穆闭上眼点头，跟着斗也来到房车不远处的池塘边席地而坐。
这个平静还有点危机的夜里，两对男男女女在间隔稍远的位置背对背相坐，聊起了只有相互所知的‘悄悄话’。
……
“噗哈……！唔唔嗯~果然夜宵吃泡面就是爽！一个字，香！”一口干掉半碗泡面的斗子如此赞美着，转头看向还没动口的泪，“你怎么不吃？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珍馐，香辣鸡腿堡口味，绝对不会差！”
泪认真观摩了印在碗身上仅供参考的宣传图，再往碗里瞅了瞅。黄灿灿、超饱满的面条上躺着几片应该是鸡肉的肉，就没其他配料了。
不解的皱眉，还小心闻了几下，她终究没吃。
我不太能吃辣，但最主要……泡面还有汉堡味的吗？这么神奇！？
再一口气吞没一半中一半的面条，斗子咀嚼过后突然怅然，嘴巴的动作变慢了，头也缓缓抬起看向夜中明月。
她的嘴角向下，双眸远望的沉默着。冷白的月光将斗子小麦色的皮肤照的发亮，都看不出来她原来的肤色了。
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时刻阳光向上的人，不该有现在这般消极的样貌。
“你觉得……等待有意义吗。”
她用茫然的声音发问，但并没有看向身边的人。
泪用叉子搅了定有啊，不是要一举拿下他们嘛，等待能换来和平，我愿意等。”
稍微勾了勾唇，斗子把最后一口泡面吃掉继续望月。
感觉自己是站在自己立场回答的问题，泪替换了下斗子重新道，“那啥，我理解你不喜欢等待，我以前也是，只要哪有危险就会往哪跑不带停的。你比我更活力阳光，更不喜欢停下不作为。”
“那你为什么改变了？”斗子突然看过来问道。
泪缓缓放下捧着泡面的双手，眼帘下垂回忆道，“因为……他，卡鲁穆。”她微笑了起来，“他来到我身边了嘛，总不让我干这干那。还有，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在行动前多了思考和顾虑吧。”
说着说着泪害羞的挠起后脑勺，“哎呀，其实就是……不是一个人了，脑子只要还反应的过来就多想想，实在遇到要紧事起码报备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嘛”
斗子喃喃‘心理准备’挑眉，她认为泪说的不无道理。但她的所作所为都有某个人在身后收拾残局，让她成为了现在这样。
“斗也……这都怪你。”
她稍许埋怨着，双手伸到泪身前，泪愣了下把手里的泡面交给了她。
泪看着斗子吃起了她给她泡的面，犹豫了番提问道，“斗子你…是不是喜欢斗也？”
她问出了有些八卦的问题，而斗子吸着面条大方的点头，“嗯，被你看出来了？”她吞下食物笑道。
“你知道的我们青梅竹马，名字还那么像，小时候就像一家人那样一起玩。”
“我啊，就如你所说有些冲动，而斗也是那个一直为我‘擦屁股’的人。这样的异性，很难不喜欢。”
泪瞪大眼睛缩脖子。
我没说你冲动吧，但我依旧理解。果然，只有女人懂女人～
但到这里，自顾自说话的斗子又消沉起来，“说实话我…很羡慕你，因为我还没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泪震惊的吸气，她后悔问这问题了，这不是在提醒别人你还单着吗。
“我不喜欢等待……因为我一直在等，在等他向我表白。”斗子抽了抽嘴角，自嘲的仰头，“可二十好几还没有等到，其实我知道原因……他，不喜欢我，对吧。”
啊这……
被对方直勾勾的盯着，泪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和卡鲁穆之间也存在十多年的等待，不过她和斗子不一样。她的潜意识不认为卡鲁穆会喜欢自己，奢望在一起但不期待，所以没那么烦恼。
喜欢一个不一定喜欢自己的人确实难受，但我以为你这么主动的人会主动表白……看来我还是不懂女人啊。
泪没有说‘那你去主动表白啊’，因为等待是有意义的，斗子就是在等这个‘意义’。
“我觉得你不能说他不喜欢你。”泪看向皎洁的月亮分析道，“不喜欢你还给你擦屁股，他是什么喜欢找虐的抖吗？当然是因为喜欢才想为你做事的呀，对吧！”
……
“首先请让我表达感谢，感谢你对合众伸出援手，卡鲁穆先生。”
月亮反射在池塘水面，把斗也照的锃亮。他伸出手对男子表示谢意，可对方却没有回应。
“我的本意并不为了合众。”注视池中月的卡鲁穆冷漠道。
“是么…是啊……”斗也缓慢的收回手，“但这不影响我对你道谢。”
感到了一丝无奈，卡鲁穆皱眉看向他，“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身边的人沉默了很久，好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斗也深吸口气郑重道，“卡鲁穆你……你和泪是怎么在一起的？”
这问题把卡鲁穆整懵，‘怎么突然问这个’在他精致的脸上显现。
斗也轻咳一声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与她在一起，便是改变了关系‘现状’，从而引发很多变化。面对未知的变化，主动改变需要的是……勇气…吗。”
依旧是莫名的问题，因为卡鲁穆认为斗也不缺乏勇气。
踏入龙螺旋塔的陷阱需要勇气，在金轮镇森林追捕也需要勇气，这都是在直面危险。
斗也大致明白卡鲁穆的想法，但他知道他并不了解他，“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老实本分，而我的确这样。”他苦笑，“墨守陈规也好，固步自封也好，那是我。我只会对已发生的事实做出行动，该做什么时就做什么，不会主动去改变现状。”
“总觉得…我这样的性格很不男子汉。”他讪笑挠头，一股子青春气息。
我知道了，你是被动型人格。
卡鲁穆得出结论。
他看向池塘，池塘边有圆蝌蚪和蓝蟾蜍在晒月光浴。
蟾蜍三两只在一起‘呱呱’歌唱，没有手的小蝌蚪仰着脑袋摇晃为夜曲带节奏。
这幕和谐惬意，即是当下的现实。
“我无法理解你在烦恼什么，不是所有人都会未雨绸缪、畅想未来，像你这样脚踏实地、稳步前行又未尝不可。”
卡鲁穆垂眸，如扇的长睫清晰可见，水面的月光照在他的黑发上，隐隐泛蓝的发如绸缎般细腻柔滑。
“你拥有能力，能够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按照自己步调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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