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烈火可以如歌如画,却唯独不能如愿(终)(2/2)
算了吧。球球。
这没有有意义了。
呵。头一次说你经常说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太能适应呢。不过,我确实是格外认真地,在说着这句话。
这没有意义。
我知道,我不该去悲天悯人,无病呻吟。再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心理疏导。
麦吉尔他做过的恶事,足够他死上千百次。
但,结束了。是真的。
我杀了他。毫无疑问地杀了他。
两次。
第一次可以说是万般无奈下,迫不得已的死手。
那第二次呢?
也许那是鹰犬们的手笔?
也有可能是他自身就具备的能力?
无论如何,都与我的那枚祝福石毫无关联。只是,他错误地那么认为的罢了。
可事实总是摆在这里的。
两次的生命。两次的死亡。
都是我造成的……
不过,我不会去说什么,啊,我杀人了,我需要赎罪,我需要心理辩驳之类的屁话。
去论证我杀他的必要,来说服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又或者,是平白无故地再顺着情绪地搅动自己,就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好受一点呢……呵。
都说了,这没有意义。这本就是他欠我的。
可是,我说的结束,也是真的。
也许球球还在做些什么吧。
我跌坐在这明明庞大到看不到尽头,却连眼前的形状都完全看不出的物质里,任凭球球摆弄着我的身体。
至于他的那些告警,或是举着面板的动作……我都无法再接收到了呢。
无论是眼前,亦或是耳边,都已经是模模糊糊地模样了。时不时地断线都仿佛能适应了。说是空洞和虚无,只怕都是赞美了吧。
但,这不就是我说的,结束了嘛。
麦吉尔死了。
丽莎夫人也死了。
两次的生命,两次的死亡,我已经无法再扭转任何一点点的进程。
我也该是如此。
球球啊,你知道吗?
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直以来,我都是那样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死亡。
也害怕着死亡。
直到,那一天……
可也就是我落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一切就都变了。
我原以为,我能自由活动了。我摆脱了那个病殃殃的模样,我一定可以将我的第二次生命过得很好。我一直都很有信心的。
可事实上呢?
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低落情绪的影响,就连我的身体支撑,或者是基本的精神维系都有些困难了。
几次三番的倾倒,还能稳得住。我知道,那是球球的功劳。
可是,球球啊。
你该知道,丽莎夫人对于我,是不一样的。
我落在这个世界里。
我独自一人地,落在这个世界里。
你知道我有多无助吗?
我从来都不是看上去那样的了无牵挂。
我会想念我的爸爸妈妈,我很想他们。
我会想,没了我,他们会不会也能自由?我也会想,没了我,他们会不会也会难过?
至少,我是的。
只是,自由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
所以我对自由的欣喜,从来都很短暂。直到,我遇见了丽莎夫人。
我知道,她不是我的妈妈。
那只是我对于爸爸妈妈的想念,擅自又无礼地,对她套上的情绪替代。
丽莎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拒绝过。
所以她会管教我。所以她会照顾我。
一直到我走!!她都在照顾我……
那短短的几天很复杂。
但也很美好。
美好到,我在过去宣称的那些闯荡,甚至,我是真的在外闯荡了许久,也总是忘不掉那最初的温暖。
哪怕它偶尔地也会很有压力。就连抱住我的时候也会是惩罚的一种。让我害怕……
呵。
看到我这副样子,只怕是丽莎夫人又要生气了吧?
大概,会想要教训我一顿?
说什么,贵族要有礼义廉耻,要有端庄的姿态,要有气节和风骨之类的……
那来啊。
尽管来啊!!
我多想丽莎夫人,现在就能站在我的面前。
哪怕是指着我的鼻子骂,又或者,是再抄起棍子地把我赶去面壁,怎样都好呀。
怎样都好的呀……
哪怕是变成亡灵,我也想要丽莎夫人能再训斥我一顿啊。
可是。
可是现在……
我也是人啊。是有人心的人啊!!
我怎么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丽莎夫人……
我好想你。
浑浑噩噩。
别说是思绪里的堵塞和粘腻了,就是现在的身心,说一句浑浑噩噩都毫不过分。
是啊,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废墟了。
是挣扎着,也要离开那个废墟了。
只是,现在的我,已经再不能听进球球的任何一句声响了。
就算偶有感知还能传递进来,也是一些撞击的遭受,或是蹒跚间的刮蹭了。
只可惜,我已经没这个心力去一一在乎了。
就连后知后觉的反应,不也是靠着那一系列的视角变换中,才能将那些许的疼痛,冲开空洞地传递进来。
可我还要许久,才能在一味地前进也没有视角的变化中反应过来,是我已经踩空的事实。
但,那又怎么样呢?
爬起来。
爬起来啊!!
按照记忆里的那个方向。我只是一味地前进着。
跌倒,撞到,都无所谓。
哪怕是枯木,哪怕是水流。
我都不愿意停下我前往直觉中的那个方向。
什么都不愿意想。
什么都不会去想。
无论前面有多么艰难险阻,身边又有多少束灵在不安地聚集,都不重要。
我唯一想见到的,只有……
“丽莎夫人……”
“我回来了。”
我看得到,那躺在地面上的身体。
平躺着的身体,依然是安静地在水流和枯木都会回避位置上。
那是我为了能够唤回她才做出的努力。直到现在,还是那样的姿势在保持着。
是那样的安宁,是那样的安详。
我看不清,却也能感受到,那让我熟悉的温暖。
只是我,再也支持不住。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跌落到她的身上。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够触到她。
我只知道,那里有我想要的温暖,就够了。
纵然,再有那些颠颠簸簸的感受,亦或是尾随许久的疼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能够突破空洞和虚无的契机。
也不过只是知觉的错误传递而已。
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了。
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