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里,谁与谁争锋4(2/2)
月上中天,九天苍穹最为玄时,且无云可见。而那自午后以来席卷天下的疾风骤雨似乎愈加猛烈了,当真诡怪如斯,如是在宣告天地将陡生异象。
至少,那千里之外的高塔尖上,那人对月负手而立,鹤氅不复、襕衫飘逸,似从广寒宫而来者;长眉凤眼定定岑寂远眺着此天瀑灵泽。
继之今已天各一方的三十六者,亦扬首对望与天边水月,只是无以前者岑寂淡然,多是一派惑然。
而此一方的疾风骤雨之势,依旧。
那一声声的轰雷响彻云霄、震人心魄;带起的数个掣电间天下尽显,显得一见,那盛大的雨幕下,山有别院。
院中,筑高阁,紧闭的房门前,两位细葛玄深衣的侍从威然不动,掌中利剑乌纱笠帽、玄曲领半遮,一对鹰隼之眸尤叫人望而生畏,此刻的天之生异,亦不能影响动摇他们半分。
守之高阁一室内,装潢很是讲究,虽少,胜在格调高雅、缀饰名贵。只不过在经三门掀帘而入的水墨丹青屏风后,男女袍衫碎烂一地。尤其是女子的衣物,已成丝成条,丝毫不可看出先前何为裳。
待到最后一帘门时,清晰可见一月洞门罩架子床。
四面杏纱,四周床面扇板、围子分段镶装绦环板;挂檐满雕、图案繁缛,少不得山水花鸟、回字、祥云纹等上透雕、下浮雕;牙子雕缠枝花纹,华美秾丽;虎腿饰祥云、内设波澜,典雅厚重。
而摇曳不息的帐中,女子的戚戚泣声已清楚可闻,时不时伴与男子偶有的失控声。
……直至渐次于无。
此时啊,夜半早已经过了,渐渐的东半边亮,蛾眉月即将迎至破晓。
又不免怪哉,此一疾风骤雨,昨日夕食继夜至,又续夜未央、拂晓前,缓而的淅淅沥沥,打得芭蕉歪了树,才算是结束了。
东方既明,晨光熹微,进而霞光万丈,贺与朱曦将登高旷、普而耀之。不出小会,逐步已到这山中别院。
院中高阁里的杏纱之帱内,郎君已经清醒起身了,正披头散发、赤裸着胸膛坐于床榻上。透过披散长发的间隙,可见其眸色明明灭灭。
小许,他才偏头垂眸看向榻上另一人,入目即是一张绝色面容。
可原本丰神俊朗的郎君瞬间眸色翻涌、始带阴鸷,手控制不住地伸向她满是青紫痕迹的玉颈。
但下一瞬,郎君看着自己的动作却是一顿,一时间就僵住了,面上的阴鸷倒是不减。
良久,他才重新动了,默默扯了抹笑,复又伸向女郎,只不过这次是绕过她的玉颈将她揽在怀中,指尖灵光渐起、点点遁入她体内。
不外乎的,两人赤裸相呈。
于是这绝色女郎蹙着秀眉、美睫浅浅颤,一对美眸初初睁开、便对上了阴鸷郎君肌理分明的白皙胸膛,以及幽深的眼眸。
她空茫了许久,随即眼底陡生喜意、这是她自己!她自己居然还在…
又难以自抑地微微惊颤,此人、她知道此人…摄政王北辰羿。
女郎身心惊颤间,北辰羿抬起她下巴,阴沉着,又饶有兴趣着,“你不是她、你是谁?”
女子惊颤越加,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微垂眼睑、嘶哑回道,“回王爷,民女姓淓、名九璃,九璃淓。”
她稍顿,后大着胆子直视他,“至于王爷所言…民女、始终是民女。”
北辰羿瞑然,放开了她。
九璃淓微垂头,拥被端坐着,心乱如麻。她知道这一世的今时今地、她已经历过什么,她…
但不幸之幸,她自己,还在、还是她自己,光是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