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里,云雾路前行30(1/2)
烛火的影影绰绰,是方角流苏夹纱灯在随主人的前行渐停而微晃所致,随即便是堂门的吱呀一声,则深寂的内堂也就迎来了一束暖光。
佝偻着的老翁一手提着灯盏、一手扶住门把,身体仍是颤颤巍巍的,不禁神色缓了缓,方才慢慢走进内堂;
同时,他取出灯盏里的烛火,一一点亮了此地的长明灯,不过少许,点点黄晕微暖的灯火,就渐渐照在了那供桌上、那灵牌上。
原来,这里是家庙的祠堂。
随后的他,又是跪在了团蒲上,虔诚闭眼、敲起了木鱼,笃、笃笃…
可此夜,出现不同了,那渐次不一的木鱼声,回荡在这点点灯火的祠堂里,是他手中一次又一次略显踌躇的动作。
…终于他还是停住了,木鱼声戛然而止,他人也是倏然睁眸,浊目就那么定定地望向那灵牌,唇瓣开始嗫嚅起来。
他想说什么?
可他还能说什么?
归根到底,不过是,“阿芜、阿芜…”
在这深夜祠堂的灯火痴痴望中,贺诚淓一遍遍喊着,那浊泪,终究是落下来了。
先夫人、先女君,姬芜…
从前他,前前后后均无有过问,因为无从说起,她毕竟不愿。也叫他本以为、他本以为…
他的阿芜未去,只是…
许是不愿再在人间与他。
他知他平凡,纵使情之难已,仍不敢兀自扰了她之仙归;人间数十年,她于他,已是花之开落、灿灿无数,情之合离、贞贞有许,自余忆、当知足。
不曾想…
竟当真是一“先”字…
悲恸的老翁,早已泣垮了跪姿,跌着倚在一侧方凳的马蹄足上,失魂落魄地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烛火。
或许,至始至终,宁宁许是应当早已知晓了的。
也不、不皆是,似乎是那日,他见着了一位异常沉默寡言的“宁宁”;还有的似乎是,近来数次淅淅沥沥的小雨后,几顾茫然又几经淡漠的宁宁…
他一直想啊想,目光缓而动了动,默默凝视起长明灯,似在与之彻夜长谈、一宿便过了。
……
临近晌午,
偏居一隅的庑殿,显得静悄悄的,倒是这儿依山傍水的、秀美格外,那一个个铜鎏金宝铎空悠悠地笛铛在空中,传至曲水连廊之外的如意踏跺上。
见着有一海棠门,再外,是重檐飞叠的风雨廊桥同甬道直通殿门与阙台;
而此时,又见着两阙中央的连三踏跺下,那位郎君,想来已是静候许久了。
人很是尊贵,覆杯状的皮弁冠,前高后低、领下结缨,两侧缀着梅花形金穿孔,内贯锥形金簪,覆上玄纱一十二缝,缝中压金线并缀五彩玉珠;
一袭玄袍紫金纹,朗朗晴日下是长身玉立,待到门侍忽而来报,刹那抬眸侧首,恰是暮秋日光料峭,寒浅将将过,即感人之丰神俊朗、君子端方。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末将观眼下时辰将尽,殿下可要…”
“尔等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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