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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收紧手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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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呢?”

骇爪轻声问。

“我们……是最后一批撤出来的建制单位之一。”

黑狐的声音里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能在一个月内成建制撤出……已经算是奇迹了。”

骇爪不再说话。

车厢内重新陷入沉默,只有车轮滚滚向前的噪音。

过了一会儿,黑狐看了看时间,从旁边的医疗箱里取出了电子体温计。

“该量体温了。”

他熟练地操作着体温计,示意她配合。

骇爪面无表情地张开嘴。

几分钟后,体温计发出“嘀”的一声。黑狐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嗯……还是有点烧。”

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拿出那个屏幕有些破损的战术终端,开始记录数据。

骇爪睁开眼,想偏过头去看一眼终端屏幕上的数字。

黑狐却下意识地、轻轻将终端屏幕侧开,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个细微的、或许出于保护心态的动作,却瞬间刺痛了骇爪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她猛地扭回头,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自嘲和赌气的神色,声音冰冷:

“不看就不看。我不稀罕。”

黑狐记录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向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收起了终端。

又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一个装着褐色冲剂的杯子,用勺子轻轻搅动着。

冲剂在车厢顶灯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苦涩的光泽。

“该喝药了。”

他将勺子递到她唇边。

骇爪却倔强地偏过头,避开了勺子。

就在她偏头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低垂的脸庞,清晰地看到了他鬓角那几缕在灯光下愈发显眼的白发。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

“当时都告诉你了,不要注射,你偏不听。”

黑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着的、后怕般的沉痛,“现在回来一检查,才发现问题这么严重……内脏多处损伤,神经毒素残留,免疫系统几乎崩溃……让你躺了这么久……”

他的话音未落——

“呃——!”

骇爪喉间猛地涌上一阵剧烈的、刀割般的疼痛,伴随着无法控制的痉挛。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黑狐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扔下药杯,俯身向前,用那双稳定却微微颤抖的手,将她剧烈颤抖、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紧紧地拥入自己怀中!

“骇爪!麦晓雯!”

他急切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就在他抱住她的瞬间,一滴滚烫的、带着咸涩温度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她因疼痛而微微敞开的颈窝里。

灼热的触感,烫得骇爪蜷缩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艰难地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他脸上的疲惫、担忧,还有未干的泪痕,清晰地映入她因疼痛而模糊的视线。

她没有说话。

但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慢慢地、一点点地泛红了。

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也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因为……

在她以为自己会孤零零地死在某个角落,在她最狼狈、最不堪、最不指望有任何人会可怜、会在意的时候……

他来了。

他一直都在。

他看到了她眼中泛起的红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用指腹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湿意,想要触碰她苍白冰凉的脸颊。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刹那——

他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瑟缩了一下。

那只伸出的手,就这样,僵硬地,停顿在了半空中。

骇爪偏过头,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将那股酸涩压回去。

她的声音因为高烧和浓重的鼻音,显得闷闷的,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疏离:

“我没事了……药……吃过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让黑狐感到难以承受的难受。

他缓缓地,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某种无比苦涩的东西。

沉重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只有彼此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车窗外永不停歇的引擎轰鸣。

他看着她强装镇定却依旧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失去血色的嘴唇。

终于,他还是没能忍住。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以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极其小心地,擦去了她眼角那终于承载不住、悄然滑落的泪珠。

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带着刺的言语来掩饰。

她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拭去她的眼泪。

“我很害怕……”

骇爪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哭过后的、细微的颤抖,像风中濒临破碎的蝶翼,脆弱得不堪一击。

“王文渊……”

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叫了他的本名,而不是代号或者军衔,“我害怕了……都不敢告诉别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无助的哽咽:

“你是第一个……你居然……这么主动……”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映照着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

“我都有点……害怕了……”

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的温柔。

害怕这黑暗中唯一抓住的光,会不会只是幻觉。

黑狐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告白,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酸水里,又软又涩。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更安全地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身体的冰冷和心中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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