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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忧主轻躁少保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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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秦敬嗣再又遣出到河东向李善道请求援兵的使者,昼夜不息,渡过黄河,疾驰北上。两三日后,行至绛郡郡治正平,才入县境,遥见前边日光之下,尘土飞扬,勒马观之,见得正是一支兵马南下而来。前骑后步,旌旗半卷,矛槊林立,队伍严整,迤逦数里,约近万之众。

这使者便与从行数骑停在里边,等其到来。

早有行军队伍前头的斥候飞马来至,十数人挽弓按刀,将他们围住,喝问:“何人在此观望?”这使者取出秦敬嗣给予的令牌,回答说道:“奉虢州总管秦大将军命,持书赴河东求援。”斥候头目是个火长,察看了他的令牌,留下他的从骑在道旁看管,带其驰至中军,禀报主将。

主将何人,可不即是薛万彻!

这支兵马,正是薛万彻与郭孝恪两部,以及张士贵所率千余步骑的联兵。薛万彻三四日前,自请来援陕县之后,次日便即拔营,沿途行军甚速,到了绛郡,郭孝恪事先已得李善道令旨,本部也已准备停当,两军遂合。系於今日早上,才刚从正平接着南下,行到此地,遇着此使。

——话则说了,李善道遣的不是薛万彻领兵南援陕县,怎么张士贵也在军中?原是李善道遣薛万彻南援的军令下后,张士贵知之,於是自请随行,愿为先锋。张士贵祖籍河东盂县,即王须达兵败身死此县,然如前所述,其家早就迁到虢州,也就是弘农郡的卢氏县,他便是在虢州降从的李善道。却其乃陕虢本地人,熟悉地理人情,因李善道允了其请,拨给了他中军精骑两团四百,甲卒五团千人,又拨中军骁勇的郎将、校尉数员亦与之,随薛万彻一同南下。

这使者见过薛万均,没见过薛万彻,到了马前,略一偷觑,见得薛万彻方面如铁,须髯如戟,虽然行军途中,不曾披甲,身着戎装,然体态雄硕,端坐马背,威风凛凛,年纪比薛万均是小些,却这雄壮之姿,两兄弟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真不愧是亲兄弟两个!人如虎彪,

马如游龙,薛万彻胯下此马,色为常见之黄,不足显眼,但只略一瞥见,就能觉其神骏非凡。马步沉稳而有力,每踏地一步,尘土微扬,节奏如鼓点般整齐,显是久经沙场的战骑风范。

这使者心中不禁暗赞一声,人已难得,马亦绝品。他却不知,此马是为李善道赐给薛万彻的,系为河西良骥,奔行如风,日行三百里不疲,甚通人性,有个名号,唤为“铁流星”!毛色虽朴,骨力委实坚峻。——李善道御厩中的好马,或臣属所献,或得自窦建德、李密、徐圆朗、孟海公等败敌之处,当下着实甚多,其中毛色鲜艳,或白、或红之类者也有不少,而李善道却独以此马赐薛万彻,实际上正是因此马毛色朴实,不显张扬,这样上到战场上时,便不易成为敌军瞩目的目标,有助於薛万彻的安全。这却是李善道的一片爱将之情,用心良苦。

这使者不敢多看,滚落下马,下拜行礼,双手捧上令牌,自陈身份。

薛万彻俯视令牌,微微颔首,声如洪钟,问道:“陕虢战况近来何如?”

这使者回答说道:“李建成攻下我桃林以后,尽屠我俘卒,留兵千人驻守,分王长谐部,统军上万,围我弘农县;又以李袭誉督其本部,及谢统师、奚道宜部汉胡兵近万,据上洛,下吏出弘农县前,闻他有欲出兵东进,攻我朱阳、卢氏之意。李建成亲统李思行、何潘仁、韦挺等诸部,号称十万,实约一两万众,驻屯於陕县西、东、南三面,驱民为先,攻城极急。”

“陕县渡口怎样?”

这使者答道:“渡口现有唐贼数百据守,然若闻将军大军至,料李建成必会增派援兵。”

薛万彻顾与左右说道:“唐贼屠我桃林俘卒,残虐可恨!此仇不报,何以慰死难将士英灵!又李建成驱民为先,其罪更不可赦!且待兵到陕县,与他一决胜负!”铁流星低嘶一声,似感知主人心意,前蹄微扬,尘土轻溅。薛万彻与这使者说道:“既君奉左骁卫大将军军令,觐见圣上,速去便是。圣上今在临汾。一两日间,你便可到达。”问道,“你可携有从骑?”

这使者应道:“下吏随行小校四五。”

“可遣一人,还去弘农,禀报大将军,言我军已出正平,将经垣县渡河。垣县驻军已备妥船只。渡河之后,即沿黄河北岸西进,直趋陕县。若无意外,五日内可抵。”薛万彻吩咐说道。

秦敬嗣现为左骁卫大将军,薛万彻现为左骁卫将军,依照正常体系,恰是秦敬嗣的属将。不过汉军现下编制,十六卫大将军与三十二位卫将军,其实并无明确的上下统辖关系,皆直接受命於李善道,都是属於汉军的野战军体系。区别之在於,大将军可以独当一面。而卫将军则多为辅弼或分领部曲,战时依照李善道的部署,随机分调於大将军节制。——也是以,薛万彻此虽是独领一军,赶援陕虢,但如他请战便已有之自言,到了陕虢,仍需从秦敬嗣节制。

这些,且亦无须多提。

只说这使者领命,行过礼后,当即拨马而还。果是分遣了两个从骑,折返弘农县向秦敬嗣禀报,余下数骑,他自带之,在薛万彻遣出的一吏引导下,从行军队伍侧边而过,仍赶赴临汾。

郭孝恪与其部在行军队列的后边,张士贵与其部在行军队列的前部。薛万彻分别派人去告知了他两个遇到秦敬嗣求援使者的事情,令张士贵部加快行速,全军提速,亦不必多言。

行军三日,到了垣县渡口,船只具备,步骑渡河,半日而毕。

休整过后,接着前行,转而向西,沿河北岸而进。南边群山起伏,山势连绵如铁壁,黄河则在北侧咆哮奔流,水势汹涌。已五月上旬,天气渐热,又兼虽行的是河谷边的官道,道路毕竟崎岖,行军颇耗体力。士卒多汗透征衣。薛万彻虽欲尽快行军,一日仍只能行四五十里地。

两日后,遥望前方十余里外,北边黄河的浪涛中,一山如柱直高耸。湍急的黄河怒浪拍打石壁,回响如战鼓催兵,而被此山分开,化作两股,水势愈显凶险。浊浪拍岸,水声如雷。又遥见前边谷边道路,渐愈狭窄。林木葱茏,山风穿林而过,松涛猿鸣,与水声相应,直若千军呼啸。薛万彻勒马停下,到行军路旁,望得前方多时,令道:“且先止前进。”

令还没有传出,数骑从前驰奔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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