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五岁小孩都忽悠(2/2)
“好好好,马上出发。”杨简连忙应道,听到“糖醋小排”,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饿了。他对着镜头里的柳亦妃,声音又柔了下来:“等着我们。”
“嗯,路上小心。”柳亦妃温柔地叮嘱了一句,又对着屏幕上的两个宝宝飞吻,“平平安安,待会儿见,要听爸爸话哦。”
“妈妈待会儿见!”两个小朋友也对着手机屏幕使劲“ua~”了好几下。
挂了视频,杨简看着还在回味妈妈飞吻的两个儿子,再看看旁边一直努力憋笑的张彤彤和忍俊不禁的小白,无奈地摇头失笑。他一手一个抱起两个还带着蛋糕香的小家伙:“走了,小花猫们,去你们李爷爷李奶奶家吃真正的‘大餐’,顺便让妈妈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小馋猫!”
“好耶!去吃大餐!”
“找妈妈!找哥哥!”
两个小朋友听到能见到哥哥和有好吃的,立刻兴奋起来,也顾不上“帮爸爸管理事业”的宏图大志了,赶紧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乖乖地让小白和张彤彤帮忙擦干净脸上的奶油,继续欢呼着。
在小朋友们的欢呼声中,杨简抱着他们,在张彤彤和小白“恭送老板下班”的、带着促狭笑意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那辆厚实的pV再次驶出天眼大厦,汇入bJ城傍晚的车流。
二月的bJ黄昏,是一幅糅合了凛冽与温存的工笔画卷。
暮色初合时,西山的残阳将最后几缕金红泼向城市,却敌不过北风的迅疾,光晕迅速褪成青灰。雪是前几日留下的,蜷在胡同的鱼鳞瓦楞间、宫墙的脊兽背上,被夕阳余温融成湿漉漉的深痕,又在入夜寒气中凝为薄冰,踩上去发出脆响轻碎。护城河尚未解冻,冰面如磨砂琉璃,倒映着岸边的垂柳。枯枝在风中簌簌摆动,划破铅灰天际,枝头却已鼓出米粒大的芽苞,裹着绒褐外衣,是寒冬蛰伏的生机暗号。河畔朱红宫墙被雪衬得愈发浓烈,角楼飞檐挑起一弯新月,檐下铁马(风铃)叮咚声被风拉得细长,散入渐浓的夜色里。
而在各大胡同深处,蜂窝煤炉子捅开的瞬间,橙红火苗“噗”地窜起,裹挟着葱花炝锅的焦香,与炖肉的醇厚、白菜的清甜交织,从低矮院门漫出,暖雾般氤氲在巷弄间。糖葫芦玻璃柜车亮起小灯,山楂裹着晶亮糖壳,玛瑙似的透光;手艺人蹲踞路灯下,铜勺倾泻糖浆,在冷空气中拉出金丝,瞬息凝成腾龙的鳞爪,引来孩童呵着白气的惊叹。自行车、小电驴的铃铛叮当掠过,车筐里躺着或多或少从菜场超市买的菜;公交站台人群呵手跺脚,呵出的白气连成一片,模糊了车窗内疲惫而安宁的脸。城楼八盏宫灯到点也倏然点亮,暖黄光晕泼洒在金色琉璃瓦上,斗拱的阴影如镂空剪纸般清晰。长安街车流蜿蜒成光的缎带,而护城河倒影中,角楼的灯火随冰纹荡漾,恍若六百年前更夫提灯巡夜的碎影。广场汉白玉栏下,老人牵着孙儿驻足,指点着灯火讲述红灯笼升起的年代,声气与灯光一同沉淀为历史的余温。
风渐紧时,零星雪沫再度飘洒,并非隆冬狂放的鹅毛,而是春雪特有的轻软,沾衣即化。中午还是太阳天,到了这会儿就开始飘起了小雪。人们裹紧棉衣、羽绒服疾行,身影融入胡同幽深处——那里,糊着纸的窗棂透出晕黄光斑,窗花上的“福”字被灯光映得通红。偶有爆竹声从远郊传来,闷闷的,像是冬眠大地翻身时的呓语,提醒着年节余韵未散,而惊蛰的雷已在云层后悄然蓄势。
此刻的bJ城,恰似郁达夫笔下“遥街灯火黄昏市,深巷帘栊玉女笙”的注脚——宫阙的恢弘、市井的烟火、自然的更迭,皆在暮色中达成静谧的和解。冬雪未远,春信已至,每一盏亮起的窗灯,都是对“瑞雪兆丰年”最温热的期许。
车内暖气氤氲,平平和安安因为刚才的蛋糕和即将到来的家庭聚会而兴奋地叽叽喳喳。杨简靠在舒适的后座,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细雪纷飞的城市,又看看身边无忧无虑的儿子们,任何烦恼仿佛都被这温馨的日常彻底涤荡干净。
好吧,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烦恼,o(n_n)o哈哈~
车子最终驶入一片守卫森严、环境极为清幽雅致的区域,停在一座外表古朴厚重、内里别有洞天的中式大宅院前。院内几株苍劲的古松柏在渐深的暮色中静静伫立,枝干虬劲如铁,针叶上已悄然覆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的雪粉,在檐下初亮的暖色灯光映照下,更显出一种沉淀了岁月与庄严的肃穆。青砖铺就的庭院地面,雪花细碎,无声飘落,甫一接触便悄然融化,只留下深色的湿痕。这里便是李家大院。
杨简来过这里许多次,但每次在这样细雪飘飞的傍晚踏入,总会被这份独特的氛围触动。飞檐斗拱在薄雪与暮色的勾勒下轮廓愈发清晰,也愈发肃穆。雪,仿佛为这座承载了太多历史的院落,又轻轻披上了一层静谧的纱。
他李叔李婶领着承承在门口迎接他们。
今天的李大佬尽管穿着那件常见的、略显朴素的深色行政夹克,但脸上却洋溢着与新闻镜头里截然不同的、完全放松的和煦笑容,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慈祥,此刻的他,只是一位盼着晚辈归家的普通长辈。李婶则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暗红色羊毛衫,笑容温婉,未语先笑。
“小简来啦!快进来!外面飘雪了,冷飕飕的!”李大佬声音洪亮,带着真切的关切,侧身让开通道。
“哎哟,平平安安,快让奶奶看看!”李婶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两个小宝贝,她弯下腰,温柔地摸了摸两个小朋友被风吹得微凉的小脸蛋,又对着身边的外孙比划了一下,“又长高了!像两棵小松树苗似的!”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带着长辈特有的疼惜——就是那种“我觉得你冷”的深切关怀。
“李爷爷好!李奶奶好!”平平安安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齐声问好,小身子还微微前倾行了个礼,乖巧得让人心都化了。问完好,他们的小脑袋才齐刷刷转向旁边的承承哥哥,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哥哥,哥哥!我们都想你啦!”
“唉哟,真乖,真懂礼貌。”李婶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安安肉乎乎的小手。
承承早已按捺不住,一步上前,一手一个搂住两个弟弟的肩膀,小脸上满是兴奋:“弟弟!我也想你们呀!走走走,别在这儿吹风了,快跟我进去!我和爸爸刚给你们买了超酷的新玩具!是能变形的太空堡垒,还有会发光的轨道车!”承承迫不及待地就要拉着弟弟们往里冲,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小叔,我先带弟弟们进去了嗷。”
杨简看着孩子们亲热的样子,脸上也浮起笑意。他一边示意大侄子带着弟弟们赶紧进去,一边叮嘱道:“进屋了记得把弟弟们的围巾摘喽。”
“知道啦!”
细碎的雪沫在暮色中无声飘洒,落在李家大院肃穆的古松柏上,落在青砖铺就的庭院里,也轻轻沾湿了杨简肩头的大衣。
他对着他李叔李婶问道:“叔,婶,茜茜和我妈她们到了吗?”他口中的“我妈”自然指的是丈母娘柳晓莉,同行的还有姥姥。
李婶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意,目光追随着三个手牵手、叽叽喳喳跑向温暖屋内的孩子背影,声音温柔:“还没到呢,不过刚才茜茜发信息说已经拐进胡同口了,应该是快到了。”她拢了拢披肩,又补充道,“外面冷,小简你也别站风口了,进去等也一样。”
“嗐,您和我叔进去呗,我在这等会儿。”
话音未落,院墙外便传来了汽车引擎平稳熄灭的熟悉声响。紧接着,是车门开关声,以及越来越清晰、带着冬日寒气和轻快笑意的交谈声,正是柳亦妃、柳晓莉和姥姥的声音。
“听!肯定是到了!”李婶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了,连忙快步上前去开门。
门刚开,柳亦妃就出现了。她裹着剪裁极佳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衬得身形越发修长,颈间松松围着一条柔软的浅灰色羊绒围巾,几缕发丝被风吹拂在微红的脸颊旁,非但不显凌乱,反而平添了几分生动。小少妇眉目舒展,神采奕奕,进门便扬起明媚的笑容,声音清脆地打招呼:“叔,婶!外面飘雪了,好冷啊!”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院内,看到杨简的身影,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紧随其后进来的是柳晓莉。她对着热情迎上来的李大佬老两口,语气带着熟稔的客气:“李大哥、李大姐,我们这拖家带口的,又来叨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话虽这么说,但眼神里是真诚的亲昵。
最后被柳亦妃小心搀扶着进来的,是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姥姥。老人家穿着厚实的暗花棉袄,围着厚厚的毛线围巾,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岁已高,但精神矍铄,眼神明亮,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热闹的院子。
“您老这说的什么话!”李大佬立刻爽朗地摆手,大步上前,“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请进快请进!”他亲自去搀扶老太太。
李婶更是热情地直接上前挽住了茜茜姥姥的另一边胳膊,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茜茜姥姥,好久不见您了!这大冷天的,路上辛苦了吧?快,咱们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屋里地暖烧得足,还有刚沏好的热茶!”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掉老人家肩头沾上的零星雪花。
“好,好,不辛苦,看到你们我心里就高兴。”姥姥笑得合不拢嘴,任由两位“女儿辈”搀扶着,目光慈爱地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尤其在看到听到动静又跑出来、挤在杨简腿边的平平安安时,更是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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