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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卫回来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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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丁罕见的没有给出自己的仁慈,他挥了挥手,叫卫兵拖走他的兄长,图兰沙面色灰白,肥壮的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骨头一般站也站不起来,甚至无法支撑起自己的头颅,他的头深深的往下垂去,眼泪不断地打落在灰白色的石面上。

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要柔软几分,但萨拉丁始终不曾出声挽留,他可以在打下了埃及,叙利亚,甚至于亚拉萨路之后,给予兄长以及他的子孙荣华富贵,却不能容许他们辜负自己的期望。

图兰沙一直很理智,他知道自己并不具有萨拉丁这样的才能——在他们还很幼小的时候,家中具有发言权的固然只有父亲和叔伯,但能够“率领”其他兄弟的却只有萨拉丁,而之后跟随他们的叔叔希尔库前去为苏丹努尔丁效力的也是萨拉丁——因为,“苏丹努尔丁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而正如希尔库所说,努尔丁一见到萨拉丁,便对他欢喜异常。

图兰沙有可能吗?当然不可能,但赛义夫丁确实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也是他最寄予厚望的一个孩子,他甚至不断的将赛义夫丁与年轻时候的萨拉丁相比较,觉得他的儿子也不差什么,他现在只能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只要赛义夫丁表现得如他和萨拉丁所期望的那样坚强,哪怕他最终还是丢了哈马,埃德萨,哪怕是被俘了呢?哪怕是残疾了呢?

作为兄长,他再清楚不过萨拉丁的喜好,至少他的儿子可以保下一条性命。

“伯伯?”他听见了一声惊讶而又迟疑的惊呼,图兰沙转头看去,发现那正是他的侄子,萨拉丁的长子埃夫达尔,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希望,但他只是犹豫了一刻,便闭上了嘴,紧紧的,一个词也没发出来。

若是换做别人,可能借此机会向自己的侄子哀求,叫这个孩子去向他的父亲求情。

但图兰沙知道。若是他如此做,激怒萨拉丁的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但看着埃夫达尔游移不定的眼神,他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诡异的幸灾乐祸——他的儿子或许有种种的不足之处,但萨拉丁的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在萨拉丁面前掩饰的很好,勤于习武,爱好阅读,尊敬师长,爱护兄弟姐妹。

但事实当真如此吗?

一个人是没有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戴着假面具的,私下里如何,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倒是萨拉丁,他的心中装着整个撒拉逊世界,留不下多少给自己的儿子。

“是赛义夫丁出了什么事吗?是否需要我代为转圜?”

大王子殷切的问道。

“不,谢谢你孩子,我只是有些过于多虑了,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没有哪个父亲不会为自己的孩子担忧的。”

图兰沙看着埃夫达尔的神色微微一变,他笑了,萨拉丁有太多孩子,他的爱被分成了很多块,即便他有再多,孩子们也不会觉得满足——何况萨拉丁更多的把他们看做自己的继承人,未来的苏丹而非幼儿——要达成他的要求可是很难的。

在卫兵们的扶持下,图兰沙站直了身体,无论如何,他也是大王子的长辈,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过于狼狈的模样。

大王子盯着图兰沙,看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大约猜到了一些——在远征之前,他和他的两个弟弟已经在寺庙中得到了先知的启示,而让他感到骄傲的是,他所感知到的是苏莱曼乃,也就是基督徒们所称的所罗门。

而所罗门作为以撒人的国王,后期虽然陷入了骄庸与奢靡之中,但在前期,无人可以否认,他是一位值得尊崇的好君王。

同时,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也超乎常人,他甚至能够驭使魔鬼,呼唤他们的名字,叫他们为己所用。

当他跟随着这位伟大的先知走过了他的一生后,埃夫达尔的心中充满了狂喜。

这是一种预兆,毫无疑问,他的父亲遇见的先知,不过是仁慈的安尤布——而安尤布给予他的教导,也在他平时的行事与观念中体现了出来。

他或许是一个称职的埃米尔,或者是维齐尔,但在成为苏丹后,人人都在指责他的优柔寡断。

作为一个儿子,他不能指责父亲,但埃夫达尔依然觉得如果让他拥有这样的军队和城市的话,他会比他的父亲做的更好。

“你来了,孩子?”萨拉丁看到自己的长子正在走过来,便问道,“你见到你的伯伯图兰沙了吗?”

埃夫达尔点了点头,“他是为他的儿子而来的吗?”

“是的,正是他的长子,他希望我们能够派出一支军队去援救赛义夫丁。但这不在我的计划之中,他现在在哈马,甚至不在埃德萨,我们的海军将会在拜占庭、塞浦路斯与安条克的阻扰下受挫,而若是走陆路,我们将会遇到加沙,亚拉萨路和提比里亚……

但十字军已经攻下了大马士革,哈马的总督已经成为他们的俘虏,霍姆斯的总督伊本不知所踪,多数凶多吉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萨拉丁的姐姐埃米纳在城破之前就已经逃了出去。现在虽然不知道她往哪里走了,但无论如何,萨拉丁都相信她会做出一个最适合自己的选择——至少她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懊悔。

正如她当初坚持要回霍姆斯时那样。

萨拉丁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酷,只是作为一个苏丹,他不能将个人情感凌驾于国家与军队之上,只是他希望埃夫达尔能够问问他的姑母和表兄弟,但埃夫达尔显然更关注——在两个表兄弟已经确定死亡的时候,他是否能够得到霍姆斯……

埃夫达尔所表现出来的贪婪和轻率让萨拉丁有些不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我们即将攻打达鲁姆,之后是加沙,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父亲的询问让大王子埃夫达尔的眼睛便亮了起来,他兴奋无比地开始诉说他的想法,萨拉丁虽然一直微笑着,却不由自主的把他与另一个少年人相比,当初在大马士革的时候,他也同样询问过塞萨尔一些关于军事方面的问题——

人们提起圣城之盾的时候,第一个跳入脑中的定义词,就是仁慈,似乎他除了仁慈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单有仁慈,就如同无角的羔羊,不要说虎视眈眈的狼群,就连羊圈中其他强壮的公羊,都有可能将它践踏在地,分食它的血肉。一个弱者若是要展现他的仁慈,只会被人视作可笑和愚蠢,但一个强者能够表现出他的仁慈,却会得到人们的感恩与臣服。

塞萨尔在他的长子相仿佛的年龄,便已经随着亚拉萨路的国王鲍德温冲击数万撒拉逊人的大营,并且将他们冲击得溃不成军,甚至在乱军中俘虏了当时的苏丹努尔丁。

虽然后来证明努尔丁是在战场上不幸发了病,才导致了最终的大败。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勇气与决心无人可以诋毁。

而在这之后,无论是在与突厥人阿尔斯兰二世的战场上,还是在塞浦路斯,他都向人们证明了一面坚固无比的盾牌同样可以为仇敌们带来血与火的碾压,最难得的是,他能够控制住自己和他的骑士们,不至于让这场复仇的大火连同己身一起吞没。

这一点有多难,萨拉丁是再清楚也不过的了,直至今日,他麾下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只有他的“马穆鲁克”。

而相比起来,他的长子虽然用了很多富丽堂皇的形容词,精妙的箴言和诗句,挥舞双手,高声嘶喊,双目圆瞪,仿佛已经看见无数的法兰克人跪在他的脚下,祈求他的宽恕——却无法让他感受到那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也没法看到他的决心,更找不到一星半点可以用在实处的方案与策略……

不像是个战士,倒像是个玛卡梅的表演者(玛卡梅是撒拉逊人的一种说唱表演……)。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像是在翻阅一本非常无聊的书,随即,他又宽慰自己说,世上哪里来十全十美的事情呢,他有着这样多的儿子,也未必不能够再拔擢出一两个值得培养的后继之人。

萨拉丁耐心地听完了“表演”,不动声色的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肩膀,安慰他,并且叫他早些回去休息。

大皇子埃夫达尔虽然有些失望,但萨拉丁对待自己的孩子一向如此,只能悻悻然地退了下去。

萨拉丁又在城墙上呆了一会,才在宦官的劝慰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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