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二选一的杀戮（2/2）

凌沉的忧伤指数不是箫飒的悲哀能到达的，他只知道对凌沉来说水鬼很重要，却全然不知他们的关系有多紧密和贴切。

他紧紧抿着颤抖的、嗫嚅的嘴唇，不让满腔的悲伤和怅怅惘惘挤压过声带，让厚今薄古的感情厚积薄发。

凌沉眼里有厌恨的光芒溢出来，报仇雪恨带来的大快人心，并未摧毁掉他原始的情感，他璀璨明黄的金瞳中有着幽幽的光彩。

光彩之下是他伪装成满足的悔恨，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着缠绕着，变成了第三种无以名状的眼神，似后悔、似茫然、似薄情寡义、又似是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圈开的哀悼的涟漪，他没想到他有一天变成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这两个人水鬼虽外貌上和普通的水鬼有很大的不同和区分，就实际的能力来说，他们和普通的水鬼也没什么分别，杀死他们，有法力的人就能做到，而这次纯粹是他们自杀。

水鬼不是凌沉杀死的，凌沉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结果二鬼，他的手握住他们的脖子，他们却竭力想逃走。

他们不想逃走或许还不会死得那么快，他们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想回到水里，凌沉的手又紧握着他们，于是他们和凌沉的角力，是致使悲剧发生的直接病灶。

水鬼往前逃窜的力道，被凌沉的虎口牵制住，他们越想往前走越难自拔，对脖子的创伤也越大。

当脖子的承受力到达极限时，他们还往前，于是他们的脖子就被自己往前的力量带断了，这样的结果不能埋怨谁，是他们自食恶果，是凌沉给了他们永生不死的可能性的。

箫飒听见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时，他就知道两个水鬼已经死去，可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竟然有点同情水鬼。

同时他也很想安慰安慰凌沉，他认为他们中间一定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脖子断掉的那秒，凌沉的心一定被懊悔劈开一道伤口。

凌沉不愿把它吐露出来，他只让他在心里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兀自成长，不愿给外界的污渍给沾染。

他的心是纯净的，可为了纯净，却威胁凌沉下狠手去做一些惨无人道的坏事。

一颗心猿意马的心，在他体内妖言惑众、造谣中伤，就连凌沉这个聪明人也会被它蒙蔽双眼和真心，又或者说凌沉从来不是一个敢秉着内心的路线往前迈步的糊涂蛋。

凌沉的手在颤动，他好像一个大型演奏会的指挥长，手里拿着指挥棒划上划下，水鬼的身体被歹念侵蚀，已变成像蜂巢一样酥松多孔。

他们的脖子骨头断了之后，他们的肌肉就如同橡皮泥，身体倒下去后，脖子以上的头还被凌沉紧紧握在水中。

凌沉昂起脖子看着手上的头颅，感知着它们目光中透露出来的那阵冰冷，它们化作了进攻的利刃，侵袭着凌沉内心最后的防线和城墙，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和惊讶，连忙将手上的脑袋扔到海水里。

海水已经被鲜血染红，即使在如此污浊的海水里，如此深沉的黑夜中，鲜血的颜色仍旧是那样的鲜明，就好似赤裸在青天白日下的白板上接受人眼的借阅，侵犯着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