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暗流（2/2）

后来累得不想动弹的箫飒只能睹物思暖和，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围着篝火的百来人，他们热情洋溢的舞姿，不妖娆不妩媚，每个人倒也是一枝独秀。

看他们拥有饱满的热情，看他们冒大汗的额头，看他们热得脱衣服，眼花耳热，用手臂揩走黏糊糊的恼人汗液。

似乎这样严寒就能对他宽大为怀，这看似没什么科学道理，至少能转移注意力，将感知四肢冰冷的注意力转移到篝火和大汗淋漓的人群中，他就不觉得寒冷的程度令人发指了。

也不能说聚精会神，箫飒的眼里有美丽动人的火光在闪烁，随着人群的移动时明时暗，质朴的大火几乎烧却了他眼里每次纤毫毕现的不专注，然而却焚不尽他眼里某一丝对凌沉行动的绸缪和关照，眼角冰冷的余光在凌沉线条锋锐的侧脸上周旋。

他还下不了决心动手干一件事，这件事关系着坟轩的未来，是至关重要不容小觑的抉择，他斜睨着凌沉，就是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怎么样。

他以凌沉的状态来处理这个棘手的二选一选项，似乎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减轻他自己心里的罪责和难过。

如果他露出差劲的表情，箫飒就决定去做这件事，如果他眼里有半分的神气或者对现下情况的满足，箫飒便下不去狠手。

说到底箫飒是不信人定胜天的，有些事情他想自然发展，有些事该他下手为强推波助澜了，也会斡旋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是个以人为本的人，他祈求他想做到的事情最好不要伤害到他人，尤其是不要伤害到身边亲近信任他的人的心。

出手前，他必须先着重考虑这件事的后果，以及做与不做的价值与得失。

这几天他想这个话题想了很久很久，可总觉得这件事不到最后关头思考永远不到位，成败在此一举，他想对结局驾轻就熟。

上苍总是爱造化弄人，爱对人后悔的事件强词夺理，当事情成定局了他做错了，到那时尽管他财大气粗有钱能使鬼推磨，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卖，它早就成畅销单品了。

趁着还有机会改变结局和人际关系的走向前，箫飒想多多斟酌结尾是好是坏，坏的方面占比大呢，还是好事多磨？

在面对凌沉出言不逊的审问前，他又是否有足够强大的逆盘能力顶着压力负隅顽抗，以从善如流的敏捷思维和说一不二的口才，来回答凌沉咄咄逼人的连环发问，并且不能露出马脚，被凌沉发现他有半点说谎的迹象。

不好好隐藏狐狸尾巴，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埋了颗轰炸自己的隐雷。

他将是第一个死在凌沉手下的人，因为箫飒已经能够想象到时，暴跳如雷的凌沉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模样，他或许将是那个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把暴躁的咆哮的发狂的凌沉拦住的人。

箫飒焦灼的余光在凌沉稳重的面孔上流转，仿佛温温柔柔的水覆盖了他的脸庞，水漾动着他的面颊，荡开圈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