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生离死别(1/2)
陆续有几个半梦半醒的人被救上船,紧跟上凌沉,他上船之后见不着箫飒的身影左顾右盼,询问每位海盗有没有箫飒那个相貌的人上船。
始终担忧和牵挂箫飒的安全,箫飒是他的大哥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人,他理当把他的安全排在第一重要的位置。
有人说,真正的朋友从第一眼见面起就深入交心,哪怕多年不见,一见面也仍旧十分熟络和聊得来,不会因时间的介质而蒙受分别的痛惜,但生和死的介质绝不是谁都能巧妙突破的关卡。
殊不知,对他很重要的二位弟弟,味忍和山竹正在经历以上的生死离别。
凌沉惦念着箫飒,和船长出谋划策找人,慌张的目光没关照到跪在一边哭唧唧的味忍,味忍的眼泪滑了一脸,掌心湿漉漉的。
他只是隐约听到旁边传来凄切的、悲痛的哭声。船长说浮在海面的木板上坐着一个人时,凌沉当即傻眼,是喜悦蒙蔽了他的眼,他坚信那个人是箫飒,只有他才有能力不动声色坐在浮木上。
凌沉感到被幸福环抱,感动得不得了,他目光四下游移,要把眼神中的人快乐传达到所见之物之人。
还好,这个傻小子也上来了,不过他这么哭了,多不吉利!凌沉临时压根就没往山竹死了的方面想,心想:小孩子就是可恶,随随便便就感动上帝饶自己不死。
找到了箫飒,他大喜过望,看不得味忍如诉如泣,人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好哭的,远去的痛苦可以细嚼慢咽,眼下的欣喜不可掩藏。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放下船长给他装了姜汤的乌粗陶瓷碗,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走上前去,坚毅的脸庞,抿紧双唇,眉宇间凝结着一股似悲似喜的惆怅之气。
眼观鼻,鼻观心,凌沉走到味忍身边,顿住了脚步,拎他起身陪他走一程,味忍灰心丧气地走啊走,被凌沉扔进澡堂咯!方法和后来拎起箫飒的方法一模一样。
随后箫飒上船了。然后他出来就发现山竹遇难了,洗完澡的味忍接着悲壮的抽泣起来。
大火转眼蔓延到了返潮的木板。悲壮鼎盛,火焰焦黄,黑烟稠密。
要不是送箫飒去澡堂时见到仍旧泪如雨下满脸潮湿的他,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沉的愧疚之情抵达极限,一把沉重的火把他的人格尊严统统焚烧,一些消沉的耻辱感在太阳穴上敲钉,钉钉锥心。
稍顷,箫飒萎靡不振的灵魂拖着生无可恋的肉体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待他看清味忍和凌沉都在为躺在地上的山竹怆然泪下时,身体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肉体自悬崖坠下来,被死神扼住了脖子,七手八脚地挠着身体各个闷痒的部位,人的精神瞬间从梦境脱离到现实,清醒红了眼睛。
海盗船快速行驶,白光取代了黑暗的天,坟轩的火光和烟尘,仍然盛放在目光中。
只是它们变得越来越渺小,渺小到眼睛已经被山竹的仪容占据边边角角。
一阵冷风吹来,凌沉抖了抖身体,他已经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自己还没洗澡换衣服呢,湿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很不好受。
去澡堂的路上,凌沉捧了捧黏糊糊的湿衣服,上面粘着花花绿绿的脏东西,怎么撕也撕不掉,身上的水怎么干也干不透,就像润湿眼眶里的泪花怎么擦拭也擦不完全。
资源有限,资源紧张,一人只有一小木桶的热水供应,他这位坟轩大拿也不能例外,不能舒舒服服的泡澡,只好省着点用了。
凌沉脱了湿嗒嗒的衣服和鞋子,温暖多了,纯白色的水雾阔满了浴室,他把手巾沾湿,用来擦身体。
身体干净了,头发也洗净了,他想用一盆水从头至脚浇下去,把心底燃烧的怒焰浇熄,将手里捧着的那抷不干净的泥土洗净,他对自己感到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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