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引火藤(1/2)
柳工背着硕大的紫檀木药箱,箱子上的铜扣随着奔跑不断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沉甸甸的药箱里装满了草药、银针与丹药,压得他肩膀微微佝偻,背上的衣料早已被汗水浸透,与肩头的药箱贴在一起。他穿着的褐色医袍沾满了污泥与冰渍,下摆斑驳不堪,袖口还被撕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磨得发白的内衬。可他依旧咬牙跟上队伍,粗重的呼吸声在喉咙里打转,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双手死死抓住药箱的背带,指节泛白,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沉重的重量抗争,却始终没有落下半分。
八米、五米、三米……距离洞口越来越近,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双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眼前阵阵发黑。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扑通”“咚”几声,踉跄着冲进了洞内。
他们前脚刚跨过洞口那道由蜮骨堆砌的门槛,后脚便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气流轰然从背后袭来,带着浓烈到刺鼻的腥腐味,像是打翻了熬煮已久的毒汤,熏得人喉咙发紧、头晕目眩。那正是蜮喷射的毒液!好在洞口狭窄,仅容两人并行,大部分毒液都喷在了洞外的冰墙上,“滋滋滋”的腐蚀声刺耳至极,原本洁白坚硬的冰面瞬间被灼出一片焦黑的痕迹,冒着缕缕黑烟,毒液滴落之处,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蚀出一个个小坑。
逃过一劫的众人再也支撑不住那股强撑的气力,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纷纷踉跄着瘫倒在洞口的地面上。洞内的地面冰凉坚硬,还带着股陈年的霉味与土腥气,可这份寒意却让他们紧绷了一路的神经骤然松弛,像是绷紧到极致的弓弦终于得以喘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肋骨随着呼吸上下颤动,像是要挣脱皮肉的束缚,浑浊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些许尘埃与潮湿,却依旧让他们如获至宝,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洞内此起彼伏,格外清晰。
路人背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石壁的寒气顺着衣衫渗入肌理,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燥热,可内力耗损过度带来的眩晕感仍阵阵袭来,眼前时而发黑,时而泛起金星。他嘴角的血迹又添了几分暗红,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擦,指尖沾染的血污却蹭得脸颊上都是,两道暗红的血痕从嘴角延伸至颧骨,配上他苍白的脸色,更显狼狈却也透着股悍然。他闭着眼,艰难地调整着呼吸,试图聚拢体内残存的零星内力,可经脉像是被堵住一般,运转起来滞涩无比,只引得胸口一阵闷痛。
石墨干脆利落地抬手解开铠甲的搭扣,玄铁打造的沉重铠甲失去束缚,“咚”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地面微微发麻,扬起些许尘土。他露出里面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粗布内衬,后背与前胸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汗渍顺着脖颈往下淌,在锁骨处汇成细小的水流。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掌心沾满了汗水与些许尘土,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干涩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连吞咽口水都觉得费力,更别提喝口水了,只能望着洞口的方向,大口喘着气平复急促的呼吸。
柳工一屁股瘫坐在地,双腿伸直,再也顾不上形象。他抬手揉着酸痛的胳膊与肩膀,指尖按压处传来阵阵酸胀的痛感,那是背着硕大药箱奔逃一路留下的疲惫。他背后的紫檀木药箱歪倒在一旁,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箱内的药瓶、药罐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在这寂静的洞内显得格外清晰。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脸上满是脱力后的疲惫,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警惕,时不时瞥向洞口的方向。
洞外,蜮的咆哮声依旧不绝于耳,愤怒中夹杂着不甘,震得洞口的蜮骨都在微微颤抖,那声音像是闷雷在耳边炸响,显然对他们闯入洞内极为不满,用这震彻山谷的吼声疯狂示警,仿佛在宣告着接下来的报复。
可还没等他们休息片刻,一直警惕着洞外动静的光天突然猛地坐起身,脸色煞白如纸,瞳孔骤缩,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恐惧:“不好!那家伙要进来了!”他指着洞口冰面反射进来的影子,声音都在发颤,“你们看!冰面的影子在动,它正弓着身子,把自己往窄小的洞口挤呢!那影子越来越大,怕是再过片刻就要钻进来了!”
众人闻言,顿时吓得睡意全无,纷纷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浑身酸软无力,刚撑起上半身又重重跌坐回去,脸上满是惊慌。
“哎!”一声沉重的叹息在洞内响起,一直沉默寡言的柳工缓缓开口。他伸手揉着酸痛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要是有办法降伏这畜生,此刻该是多好的机会啊!它刚喷完毒液,体内毒性定然尚未完全恢复,正是虚弱期,可惜咱们要么内力耗竭,要么手无寸铁,连个能制住它的家伙都没有……”
“柳工说得太对了!”石墨一拳砸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语气里满是不甘,“这孽障在外头张牙舞爪,咱们却只能躲在这里束手无策,实在憋屈!”
云内长老捻着雪白的长须,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沉声道:“老夫的符箓只剩最后两张,且都是防御之用,顶多能挡它一两下攻击,根本伤不了它的根本。不然,倒能试着牵制它一番。”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里带着期盼,“谁还有什么法子?哪怕能拖延片刻,让咱们缓过劲来也好!”
路人背靠冰冷的洞壁,指尖死死抠着石壁的缝隙才勉强稳住身形,眩晕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闭上眼,深吸几口浑浊的空气,脑海中飞速回溯刚才与蜮交手的每一个细节——冰面上的冲撞、毒液的腐蚀、还有那蜮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我想到了!这蜮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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