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权柄推演(2/2)
(无路可走,则铤而走险=真)
他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我在此地推演刺客的动向,殊不知,那刺客亦在命运的棋局中,推演着他自己的终局。”
驿馆密室,一盏孤灯如柿子。二人将未来伊斯兰世界可能的分裂,描绘成一幅巨大的树状图,每一道枝桠,都代表着一种可能的选择与结局。
贞晓兕执笔,在根源处落下第一问:“继任者奥斯曼,是否会大量任用本家亲族?”
向左的枝桠延伸:是→则进入“公平感受”的评判;向右的枝桠延伸:否→则可能延续欧麦尔的道路。
夏琳煜在向左的枝桠下再书一问:“哈希姆派(支持阿里者),其‘遭受不公’之感,是否超过临界?”
贞晓兕接口:“一旦超过,系统便将陷入‘群体对立’的循环,最终导向无法挽回的悲剧——‘卡尔巴拉事件’。至此,权力与信仰之链,将永久地分裂为逊尼、什叶两条主干。”
夏琳煜在树状图的末端标下预判的时间:“约在公元680年,前后不出五年,可能性高达八成三。”
贞晓兕凝视着那注定分岔的命运之路,忽然轻声问道:“我们……能否做些什么?”
“你想如何介入?”夏琳煜看向她,“是将这推演结果告知阿里本人?还是设法让奥斯曼预见‘任人唯亲’可能带来的滔天巨祸?”
他摇了摇头:“此为历史的闭环——若我们成功干预,此刻推演出的未来便不复存在,而没有这个未来作为警示,我们又因何而去干预?此乃无解之环。”
贞晓兕眼中却掠过一丝奇异的光彩:“那么,便留下一个‘印记’吧。让后来者知晓,曾有人试图……勘破迷局。”
她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汉白玉简,以金错刀之法,刻下一行细密的小字:
若见于此,汝非独行——贞与夏
夏琳煜接过玉简,将其巧妙藏入随行的一张波斯地毯经纬之中:“愿千百年后,有缘人能发现此物,将其视为先贤留下的一条……箴言。”
两年光阴倏忽而过,使团踏上归途。贞晓兕的行囊中,装满了于大食收集的三百余枚记载部落民情的铜符、数十卷波斯税册典籍,以及夏琳煜那架精巧的“灵枢仪”。
行至潼关之外,夏琳煜却忽然勒住马缰:“我便送到此处了。”
“你不回长安了?”
“我的推演显示,长安城恐将再起波澜,我不想置身其中。”他笑容洒脱,“况且,大食人需要一位能助他们建立智慧殿堂的‘指引者’。我愿教他们以纸张承载文明,将知识的容量提升十倍,也算为这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尽一份微薄之力。”
贞晓兕沉默良久,将随身携带的那块记录着核心推演法的铜符取出,奋力一掰为二,将其中一半递给他:“以此为信物。若他日山水有相逢,凭此符,可验明正身,亦可知对方记忆是否依旧。”
夏琳煜郑重收下那半片铜符,神色忽然变得肃穆:“贞晓兕,你常说历史如同循环往复的宿命。但我始终相信,‘人’心乃是那最莫测的‘变数’。即便希望渺茫,也永远存在打破困局,寻得更优路径的可能。”
言罢,他调转马头,奔向那如血残阳。贞晓兕望着那袭墨色身影渐渐融入天际,化作一粒微不可见的墨点,轻声自语:
“好吧,执着的求索者。愿你在那片新的土地上,能找到你所追寻的……光明前路。”
后来,在鸿胪寺尘封的旧档中,多了一部无人署名的《大食心理舆地考》,卷末附有八十行无人能解的奇异符码。
又过千年,西安南郊,一方汉白玉简重见天日,其上刻着汉字与异文交织的语句。考古奏报中,将其暂定为“唐代匠人随笔戏作”。
唯有极少数心有所感之人方能领悟,那或许是两位穿越了时空的观察者,留给这个世界的一句回响——
若见于此,汝非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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