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三界（2/2）

先天神灵高居于不断完善的“天”之领域，视大地万灵为刍狗，偶尔降下神谕或惩戒，全凭喜怒。

那些强大的先天神兽与后起的妖族巨擘，则盘踞名山大川、深潭幽谷，划地为王，视人族为血食或奴役的对象。

人族，虽然数量庞大，繁衍迅速，智慧渐开，但个体力量在神灵与强大妖类面前，显得无比孱弱。

他们的城邦时常受到妖族的侵袭，他们的祭祀祈求往往得不到神灵的回应，甚至有时会因触怒某位神灵而招致灭顶之灾。

他们只能在神与妖的夹缝中艰难求生，仰天俯地，皆感自身之渺小。

也正是在这种压迫与对抗中，“三界”的概念，开始自然而然地也清晰地在众生意识中形成。

天界，清灵之气所钟，法则汇聚之地，乃先天神灵及其从属的居所，高高在上，神秘莫测。

凡界，或者说人间，厚土之气承载，万灵生息繁衍之所，主要包括人族、妖族以及无数草木精怪、飞禽走兽。

冥界，浊阴之气沉降，亡魂归寂之地。这方天地初开，轮回未立，生灵死后，魂魄往往无所依归，或消散于天地，或汇聚于某些至阴至寒之处，形成早期的冥土，混乱而危险，由太阴幽莹主宰。

三界格局，初定！

而这一切的演变，帝俊都静静地看着。

他时常独立于山巅，仰望苍穹，目光穿透云层，似乎在与那些新生的神灵意识交流，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力量随着天地的完善而与日俱增，那份天生的皇尊气度愈发明显，但他并未有任何统御三界的举动，更像是一位超然的观察者，见证着世界的成长。

秦无幽将这百年变迁尽收眼底，心中波澜起伏。

他亲眼目睹了神话时代的序幕，看到了人族先祖的艰辛，也感受到了神、人、妖之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根源。

他的修为在这百年间并未有惊天动地的突破，但得益于亲近帝俊感悟天道，他对法则的理解，尤其是对世界本源形成的认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他的仙圣中期境界变得无比稳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后期的一丝门槛。

更重要的是，他圣府内的幽冥世界真形，似乎与这方天地正在形成的冥界，产生了一种极其隐秘的共鸣，变得愈发凝实。

这一日，帝俊立于一座接天峰顶，望着远方一座规模宏大、却被妖云笼罩的人族王城，那里正爆发着激烈的冲突，人族的血气与妖族的妖气冲天而起。

帝俊忽然开口，百年来第一次主动对秦无幽说话，声音平澹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秩序，源于混乱。然，何种秩序，方为永恒？”

秦无幽沉默片刻，望向那战火纷飞的王城，缓缓道：“顺天应人，抑或……人定胜天？”

帝俊闻言，转头深深看了秦无幽一眼，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始终笼罩在秦无幽面容上的迷雾，看到了些许本质。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

山风猎猎，吹动他澹金色的长袍。

三界已分，乱象已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