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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三城献天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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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他重申盟约,要求各国裁减私兵、开放道路、统一关市税率,并提议建立由汉国主导的诸侯联军常备部队,以“共御外侮”(主要针对吴越和北方秦、晋、齐、燕等大国)。

这些提议涉及各国核心利益,争论激烈,最终仅部分被接受,但姬长伯通过会议,进一步明确了其盟主权威,并摸清了各国态度和底线。

对吴、越,姬长伯采取强硬与怀柔并施的策略。一方面,命令前线将领加强戒备,显示武力,并暗中支持淮水流域尚未被吴越控制的小国、部族抵抗。

另一方面,派遣能言善辩的使者,携带重礼,前往吴、越都城,提出划定势力范围、互通商旅的提议,试图缓和对立,争取时间。

最后,也是姬长伯最深远的布局,是内政改革和长远规划。

强军:扩大使用和装备火器的“神机营”规模,设立专门的兵器监,集中工匠,改进火药配方和火器制造工艺(从楚地俘获的工匠提供了新技术思路)。建立常备骑兵部队,吸收北方戎骑战术。完善军功爵制度,使军队保持向上的活力和对中央的忠诚。

富国:兴修水利,特别是在新得的楚地,治理云梦泽,开垦江淮沃野。鼓励生育,招引流民垦荒。官方主导矿藏开采(尤其是楚地的铜、锡资源)和重要手工业。

集权:逐步削弱国内旧贵族的世袭特权,加强郡县制管理,提拔寒门和军功子弟进入中枢。设立直接对伯主负责的监察机构,监控地方和百官。

这些改革措施,经过内阁商议,转呈姬长伯审核之后,全面推广。

姬长伯西返后的第一场大雪覆盖了宫殿的玄瓦,也暂时掩盖了新政推行初期的阵阵隐痛。

君无器坐镇郢都,面对的并非凯旋后的鲜花,而是满地荆棘。

楚地虽平,人心却如秋后荒草,看似伏倒,根茎却深深盘踞在旧土的每一个缝隙。

政治上的“渐进”策略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反噬。

部分被保留爵位的楚地封君表面恭顺,暗中却以“遵循旧俗”为名,阻挠汉官政令。

郢都官署内,楚地旧吏与汉国派来的年轻文吏之间,隔阂如冰。

楚吏熟知本地盘根错节的宗族关系与赋税漏洞,却对汉法条文阳奉阴违;汉吏怀揣改制热情,却因语言、风俗不通而举步维艰,甚至闹出将祭祀田产误作无主荒地分授军功者的笑话。

一日,君无器案头同时摆上三份急报:一是淮上邓麋来函,称部分归附的淮夷小君长收到吴国密信,态度转趋暧昧;二是荆山深处传来消息,有楚国旧贵族遗族打着“存祀正统”旗号,勾结山蛮,劫掠汉军粮队;第三份,却是一卷血迹斑斑的简牍——位敢于强力推行新税法的汉地年轻县令,在前往乡里清丈土地时,被“盗匪”截杀于道。

君无器闭目良久,指节敲打着冰冷的案几。他意识到,怀柔需有铁腕为骨。次日,郢都校场点兵,三千汉军精锐悄然出城,目标直指荆山。

同时,一道由君无器签署、盖有荆襄郡守与汉伯斧钺双印的告示贴遍各地城邑:“自即日起,凡阻挠政令、勾结外邦、杀伤汉官者,无论身份,以谋逆论,诛族,连坐保甲。检举属实者,赏爵一级,赐叛者田宅。”

雷霆手段之下,数颗隐匿很深的旧贵族头颅被悬于城门,参与劫杀县令的“盗匪”被连根拔起,其背后指使的某地封君亦被槛送江州。

一时间,楚地震悚。与此同时,君无器大力提拔那些在清查中表现积极、提供关键线索的楚地寒门士子与降军中低级军官,授予实权,并亲自接见,许以重赏。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荆襄郡的政令通道开始艰难地疏通。

经济上的整合更为复杂。汉国的铁器、食盐虽质优价平,但楚地原有的商贸网络多掌握在旧贵族手中,他们暗中提价、以次充好,甚至散布“汉货厌胜”的谣言。官方商队初时举步维艰。

转机来自一场意外的天灾。那年春季,云梦泽周边突发大水,旧有的楚国沟渠年久失修,灾情严重。

君无器果断调动汉军兵卒与招募的流民,以工代赈,大举兴修水利,治理泽陂。工程不仅缓解了灾情,更关键的是,汉国提供的优质铁制工具(锹、镐、犁)和高效的工程组织能力,让参与其事的楚地百姓切身体会到了“汉法”带来的实在好处。

水利修成,新垦田地按汉制分授参与工程的流民与当地贫户,地契上盖的是汉国官印。

粮食丰收后,官仓以合理价格收购余粮,支付的是足值的汉国铜钱或可兑换盐铁的票据。渐渐地,民间对汉国货殖的信任开始建立,旧贵族把持的民间市场被一点点撬开。

都城江州,则是另一番景象。

姬长伯设“天工监”于城北,将俘获的楚国工匠、尤其是精于青铜冶炼、漆器、舟船制造者,与汉国原有的匠人混编,专司火器改进与新兵器研发。

楚国工匠带来了失蜡法铸造精密构件、配制耐久漆料等技艺,而汉国工匠则在火药颗粒化、铁质炮管强化方面取得突破。

不久,射程更远、更耐用的“江州铳”与可发射爆炸弹丸的轻型“虎蹲炮”开始小规模装备精锐。军事技术的优势,是姬长伯一切布局的最终底气。

文化融合则更显精微。楚地官学虽立,但最初门可罗雀。楚地贵族多不屑送子弟入学,平民则持观望态度。

姬长伯并不急于求成,他令史官整理楚史,刻意突出楚王后期昏聩、好战致亡,以及汉军入郢时“市不易肆”的记载。

同时,他亲自遴选一批文采斐然的汉国士子,学习楚辞音律,创作了一批融合楚风汉韵的诗歌乐舞,在宫廷宴飨和诸侯朝见时演奏。

其中一曲《大风歌·楚辞》,既有汉地雄浑,又带楚声哀婉,竟渐渐在楚地士人间流传开来。

更大的动作在于选拔制度。姬长伯下令,荆襄郡每年可推举“通晓汉律、兼明楚务”的子弟十人,直入江州“明法堂”学习,优异者可直接授官,待遇与汉国本土士子相同。

第一批抵达江州的楚地寒门子弟,亲眼目睹了汉都的繁华、制度的严整,以及相对公平的上升通道,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他们写信回乡,描述见闻,成了汉制最好的宣传者。

然而,改革触动了汉国内部旧贵族的利益。

郡县制推行,意味着他们世袭的采邑权力被压缩;军功爵制度使得出身寒微的将领与其平起平坐;监察机构的设立,更让他们如芒在背。数次朝会上,皆有老臣以“祖制不可轻废”、“恐失贵族之心”为由,对新政提出质疑。

姬长伯或温言安抚,或厉色驳回,但裂痕已然滋生。某些旧贵族开始暗中与中原那些对汉国霸权不满的诸侯使者接触,怨言在私邸宴饮间悄然流转。

对外,姬长伯的“尊王”旗帜举得更高。周天子得到唐地三城后,财政稍纾,对姬长伯的信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姬长伯趁机提议,由汉国派出“王师副使”,协助王室整顿成周周边的畿内土地纠纷,调解小诸侯冲突。

这些“副使”实为汉国精干文吏与少量精锐,他们的到来,不仅提升了汉国在王畿的影响力,更如同一根根探针,深入了解周室虚实与中原诸侯的错综关系。

自第二次“绳池之会”已经过去了很久。

姬长伯提出的“裁私兵、通关市”等条款,经过激烈争论,最终以折衷方案通过:各国承诺限制新增私兵数量,并开放指定的“伯主道”供商旅通行,税率由汉国主导的盟会协商确定,而非完全统一。

这已是前所未有的突破。至于“诸侯常备联军”,则因齐、晋等大国明确反对而搁浅,但姬长伯成功地将“共御吴越”写入盟约,为日后汉国在淮水方向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法理依据。

对吴、越,汉国的双管齐下初显成效。邓麋、吕熊在淮水前线筑城屯田,摆出持久经营态势,小规模摩擦中,汉军改良后的火器让吴越舟师吃了暗亏。

同时,汉国使臣携重宝至吴都、越都,不仅提出以淮水为界划分势力范围,更献上了精美的汉国丝绸、瓷器以及——几册故意流出的、记载楚地部分矿藏分布和手工业技巧的简牍副本。

吴王、越王虽对汉国戒心深重,但内部对于是先巩固既得利益、还是与如日中天的汉国正面冲突,争论不休。

汉国争取到的,正是这段宝贵的战略犹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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