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怪诞世界的新朋友（1/2）
李允真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弥漫着的是一股混杂着汗味和药水味的气息。
她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智敏啊？”
被子里的人没反应。
“是我，欧尼回来了。”李允真伸出手想把被子揭开。
她的指尖刚碰到棉被的边缘。
被子里的人突然就炸了......
“滚！滚啊！！！”
柳智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神里只有纯粹的恐惧和凶狠。
手脚并用地对着李允真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王八拳。
李允真试了好几次。
每一次靠近，换来的，都是更疯狂的反抗和咒骂。
怎么她才出去安排了一圈工作，回来就变成这副德行了？跟变异了似的！
柳智敏胡乱抓了一把空气，就对着李允真砸。
“去死！去死！都去死！”
李允真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砰”的一声。
把那些咒骂和尖叫隔绝在门后。
李允真背靠着房门缓缓滑落。
“咚、咚、咚。”
她的后脑勺在门板上重重地磕了三下。
她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胸口那团，又气又急又心疼的火。
一股该死的无力感，直冲天灵盖。
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给治成精神病人了？
这帮医生是干什么吃的？
李允真火很大。
她对着走廊尽头的护士站吼了一句：“把负责的医生，给我找过来！”
......
李允真脸黑的有点吓人。
“说说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把人交给你们，你们就给我看成这样？”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额头上全是汗，旁边还坐着一位心理学专家。
心理医生开口解释道：“李会长，您先冷静一下。”
“从心理学和病理学的逻辑来看，这是正常的，也是必然的过程。”
“此时的柳智敏小姐，处于急性戒断期的精神病性症状期。”
李允真皱眉：“说人话。”
医生赶紧简化语言解释道：“简单来说，她的大脑现在乱套了。”
“负责情绪调节和现实感知的神经递质，比如多巴胺、血清素，现在处于极度紊乱的状态。”
“她现在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的逻辑思考。”
“目前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严重的被害妄想、幻视、幻听，以及现实解体。”
“在她的眼里，您，我们，甚至这个房间都不是真实的。”
“所有外部的刺激，无论您是善意的拥抱，还是恶意的攻击，被她的大脑接收后，都会被解读为威胁。”
医生看着李允真，补充了一句，无可奈何的话。
“这个症状，在未来48小时内还会加剧......现在还只是开始。”
李允真听得头皮发麻。
现在都已经六亲不认了，再加剧能成什么样？
直接变丧尸吗？
“那现在怎么办？”李允真指着病房的方向。
“她不吃不喝的，也不让人靠近。”
“这么下去，身体会先扛不住吧？”
医生叹了口气摊手道：“没办法。”
“只能趁她折腾累了，睡着的时候。”
“强行注射葡萄糖和营养液，来供给能量。”
“不是……”李允真气笑了。
“我请你们来，是帮她治疗的啊。”
“现在给出的方案，就是让她硬抗？”
“扛不住了打镇定剂？身体撑不住了输营养液？”
“这还要你们干什么？我找个兽医来是不是也这流程？”
医生一脸苦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病人现在是完全不认识人的状态，无法交流，心理疏导根本做不进去。”
这时候，一直没感开口的心理医生提了个方法。
“李会长，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
“虽然不能治愈，但或许能建立一个突破口。”
“说。”
“感官锚点。”
心理医生竖起一根手指。
“她现在的认知是混乱的，语言逻辑是失效的。”
“但是，最原始的感官——听觉、嗅觉、触觉，是直接连接大脑深层区域的。”
“我们需要用她最熟悉的事、声音，或者气味。”
“去逐渐建立病人的感官锚点。”
“通过特定的、重复的感觉输入，让患者把这个锚点与安全感联系在一起。”
“让她的大脑潜意识里认为，这个声音、这个气味出现的时候，就是安全的。”
“让患者产生本能的信任和依赖。”
“那就有了突破口。”
......
夜幕降临。
柳智敏的戒断反应又开始了。
这次比上一次还要猛烈。
挣扎，呕吐，失禁。
医护人员涌入，强行把她按住，用束缚带把她的四肢绑在床边，防止她自残。
李允真站在隔离窗前看着这一切。
这种事不仅对患者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对陪伴的人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等医护人员退出去后。
李允真推门走了进去。
她决定按照医生的建议去尝试。
她坐在床边，往身上喷了点柳智敏最常用的香水。
开始不断地呼唤她的名字。
“智敏啊……”
“没事了，欧尼在这儿。”
“智敏啊……”
“不怕……”
一遍又一遍，枯燥单调重复。
就这么坚持了一晚上，彻夜未眠。
效果嘛……不能说效果不好。
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卵用。
柳智敏表现得越来越狂躁了。
李允真甚至发现，自己闭嘴的时候，她还能稍微消停一点。
她越着急，越想安抚，柳智敏的状况似乎就越不好。
就好像自己不是在安慰她。
而是唐僧在念紧箍咒一样。
……
天快亮的时候。
趁着她发病期结束，情绪稍稍缓和一点的时候。
李允真找来了一碗粥。
她把柳智敏扶起来靠在床头。
“智敏啊，吃一点吧，好不好？”
“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柳智敏呆呆地看着她。
虽然眼神空洞，但她却没有反抗，甚至还接过了李允真手里的碗。
李允真内心欣喜万分。
有戏！终于肯吃了！
下一秒。
“啪！”柳智敏手腕一翻，直接把那碗热粥，扣在了李允真的身上。
汤汤水水，顺着李允真的高领毛衣往下流。
弄了她一身。
李允真僵在了原地。
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凝固了。
几秒钟后。
她默默地蹲下身，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然后端着空盘子走了出去。
崩溃。
真的有点崩溃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来一丝晨光，看起来灰蒙蒙的。
李允真端着那个空餐盘，靠坐在病房外的墙边，低着头。
扎起来的短发此时也乱七八糟的挡住了脸。
房间里，医护人员趁柳智敏折腾累了睡着了，正在给她输营养液。
那一刻。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不能崩...不能崩
李允真咬着牙告诉自己。
如果连她都崩了，那智敏怎么办？
......
又是一上午过去了。
李允真换了身衣服继续坐在病房里。
搞到现在，她现在自己都快自闭了。
开始严重怀疑医生的建议。
什么狗屁感官锚点？印刻效应？
全是扯淡！
柳智敏根本就不认她，甚至把她当仇人。
或者说……
自己并不是那个能唤醒她的人？
她在想要不要把金冬天给弄回来？
也许她的效果会比自己好？
可连她都扛不住，冬天能行吗？
李允真扭头看着躺在床上，又逐渐消停了的柳智敏。
她刚才又发作了一次，现在正处于虚脱状态。
扭头的动作稍微大了一点，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
疼得她直皱眉。
72小时……真的太难熬了。
这才过了三十个小时而已，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允真眼神有些涣散。
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她此时的心情。
绝望？无助？还是一种看不到尽头的疲惫？
她看着柳智敏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鬼使神差地。
她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她离我远去）
???????????（我却束手无策）
????（爱渐渐离去）
?????????????（我却像个傻瓜一样呆呆地站着）”
病房内一阵伤感的歌声响了起来……
那是李允真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唱给自己听，也唱给那个听不见的人听。
......
“滚开啊！！！！”
柳智敏趴在地上，拼命地往前爬。
身后，一个长着两条大长腿的巨大注射器，正把她按在地上。
那玩意儿没有头，或者说头或者身子就是那个巨大的针筒。
然后，就用那水管那么粗的针头，对着她的屁股，狠狠地捅了下来。
“噗嗤！”剧痛来袭。
柳智敏眼前一黑。
她知道自己又要死了……
……
几天前，柳智敏记得，自己还在医院里治病。
冬天，宁宁，Giselle……还有李允真。
她们本来都在医院里，陪着她积极治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突然又都不见了。
就在她困惑的时候……医院的地板突然裂开了。
就像发生了大地震一样，她就那么掉了下去。
一直掉，一直掉。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个世界很奇怪。
建筑风格跟首尔差不多，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但是没有生物。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云。
只有正中央，挂着一个超大的电子时钟。
红色的数字，显示着“1095”，一动不动。
忽然。
地面震动了一下。
“咚、咚、咚。”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走路。
柳智敏吓得赶紧躲到一个垃圾桶后面。
然后，她就看到街角……出现了一个公交车。
一个长着四条腿的公交车？
那四条腿足足有八九米高！
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柳智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当她以为公交车要一脚踩死她的时候。
公交车停了下来。
巨大的车头低了下来，用两盏车灯，看了她一眼。
然后，喷了一股尾气又走了，理都没理她。
柳智敏松了一口气，正当她发呆之时。
街道另一头，又出现了怪物。
四五个——长着两条大长腿的注射器。
有手有脚的，针管前面还长着两颗大眼珠子。
正死死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一看就没安好心！
下一秒。
那几个注射器，迈着大长腿，就向她狂奔而来！
“我滴妈鸭！”柳智敏起身迈开腿就跑。
注射器在身后穷追不舍！
她跑得肺都要炸了。
结果在一个转角处，被绊了一下，摔了一跤。
然后就被注射器围住了。
注射器们发出“嘿嘿嘿”的奸笑声，针头流着透明的哈喇子。
对着她就捅。
水管那么粗的针头扎在她身上，开始注入一种奇怪的药。
没过多久。
她就开始浑身剧痛。
那种痛，像是有人把她的骨头一寸寸敲碎了。
她实在受不了了。
爬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头撞死在了旁边的电线杆上。
......
“啊！”柳智敏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陌生的巷子里。
“我……不是死了吗？”柳智敏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身子。
完好无损。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死了还能复活？无限读档？
她振作了一点，又开始打量着这个世界。
她发现这个世界，街道旁的商铺，都是摆设。
没一家开门的，全都上了锁。
她拉了好几家便利店的门都拉不开。
就在她疑惑之际。
一阵熟悉的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她扭头一看。
“阿西吧！”又是那几只该死的注射器！
不出意外，她又被扎了。
一旦毒液入体，她马上就会痛得想死。
她又选择了寻短见。
这次是跳楼，她一头摔死了。
就这么死了好几次。
柳智敏也摸清规律了。
她死了就会刷新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
为什么确定还在这个世界呢？
天空上那个大闹钟就是参照物，那个“1095”的数字，从来没变过。
这个世界没有白昼黑夜，也没有人，只有怪物。
目前她见过的就那个长腿公交车，还有那个注射器形态的东西。
“咕噜噜”，肚子在叫唤。
她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柳智敏尝试找点东西吃，但是这个世界好像没有食物这种东西存在。
突然。
柳智敏感觉有人摸了一下她肩膀——凉飕飕的。
她扭头看去吓了个半死。
身后是个新的怪物。
一个巨大的眼珠子，漂浮在空中。
身上长满了鞭子一样的触手，足足有五六米长。
没等她反应过来。
大眼珠子伸出触手就把她绑了起来。
柳智敏又惊又怕，拼命挣扎。
不过这个大眼珠子，好像没有要折磨她的意思。
只是单纯地把她绑着不让她动。
柳智敏一顿挣扎，却挣脱不了它的束缚。
正在她力竭之时。
四周突然凭空刷新出来了4个注射器。
柳智敏大惊失色。
“大眼球！大眼球！你快放开我啊！”
那大眼珠子跟个傻子似的，一动不动。
它的乐趣好像仅仅就是把她绑住？什么奇怪的癖好！
不出意外，柳智敏又被扎了。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
这次她被绑着动弹不得。
想撞墙都撞不了，想死都难！
剧痛袭来，她最后只能选择咬舌自尽！
结果咬舌头更疼，而且半天死不掉。
就在这么剧痛了好久之后，她终于流血过多，又嗝屁了。
......
复活后的柳智敏，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一次，她刷新在了一个公园里。
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死了虽然会重生。
但是复活后，她的状态并不会刷新。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累了。
而且那个饥饿感一直都在,且越来越强烈。
柳智敏一边躲避着注射器的追杀，一边寻找食物。
商店进不去，她就想找找有没有果树之类的。
一通溜达下来，她毛都没找到。
树上结的都是石头！我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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