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跨越千年的因果（2/2）

那是一片被永恒风雪笼罩的绝地，天地间一片苍茫，寒气刺骨，法则寂灭。

这正是云生记忆深处，他与月璃最后分别，也是他自身陷入沉眠的那片雪原禁地。

一个年轻男子，衣着朴素，修为低微，正狼狈地在深雪中挣扎前行。

他是白家的一位先辈，在一次探险中误入此地，已然迷路多时，灵力耗尽，眼看就要被冻毙于此。

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前方的风雪似乎微微散开了一些，露出一小片平静的区域。

那里，静静地站立着一个女子。

她身着华美的紫色宫装长裙，裙摆在风雪中却纹丝不动。

她的容颜绝美，无法用言语形容，眉眼如画，气质清冷孤高，宛如月宫仙子坠凡尘，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悲伤。

她就那样站着，仿佛已在此地伫立了万古，凝望着风雪深处，眼神空洞而哀戚。

云生的心神在看到这女子的瞬间，猛地一颤，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恍惚与痛楚。

月璃……

是他的月璃。

即便隔着数千年的时光，通过因果的碎片看到她，那熟悉的容颜依旧能牵动他沉寂的心绪。

因果景象中，那位濒死的白家先辈，也看到了这如同幻梦般的紫衣女子。

他愣住了，以为是雪原中的精怪或幻觉，求生本能让他朝着那片区域爬去。

然而，他根本无法真正靠近女子所在的核心区域，那里有无形的场域隔绝。

他只是爬到了场域的边缘，便再也无法前进，彻底力竭昏迷。

在他昏迷的瞬间，或许是受到他微弱生机的牵引，又或许是月璃无意识间的举动，一丝细微的带着混沌气息的流光溢出。

如同被风吹拂的蒲公英种子，飘飘悠悠，融入了昏迷的白家先辈体内。

这丝混沌气太微弱了，并未立刻改变什么，只是悄然潜伏在了他的血脉最深处，随着血脉一代代传承下去。

景象到此模糊、破碎，时光飞速流逝。

云生看到，这丝混沌气在白家后代的血脉中沉浮，绝大多数后代都无法引动它，甚至无法感知它的存在。

直到传递了无数代，来到了白泽这一代。

白泽出生时，这丝沉寂了数千年的混沌气，似乎被某种特质引动，开始变得活跃了一丝。

虽然依旧微弱，却已然在他体内留下了印记，形成了一种特殊体质的雏形，这也是为何他幼时曾展现出不错的修行天赋。

直到今日，在家破人亡的极致仇恨和绝望刺激下，这潜藏的血脉源头被真正触动，那丝属于混沌的气息才首次显化出来。

尽管依旧无法有效利用，却已引起了马长老的贪婪和云生的注意。

因果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

云生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明白了。

明白了为何初见白泽时，会觉得那一丝微弱的混沌气息有些熟悉，甚至因此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亲切感。

那并非源于白泽本身，而是源于那丝混沌气最初的主人。

——月璃。

而白泽的先辈，当年误入雪原禁地，带走了这一丝气息，也因此与自己、与月璃，结下了这段跨越时空的因果。

如今，这份因果，牵引着身负月璃一丝气息的白泽，来到了刚刚苏醒的自己面前。

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云生低头，看着依旧恭敬跪伏在地，等待他回应的少年，目光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

“既入我门，当守我规，起来吧。”

白泽闻言，心中巨石落地，激动地再次叩首。

“谢师尊！”

这才忍着伤痛，艰难地站起身，垂手恭敬立于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那边吓得魂不附体的马元明等人，眼中恨意再次涌动。

但这次，他强行克制住了，等待师尊的指示。

云生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那群噤若寒蝉的马家之人，金色的眼瞳中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