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找到柳如眉(1/2)
沈宏霏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黑雾中,星河便推门而入,一眼就瞥见瘫在椅上的翠缕。
她忙快步上前查看,发现只是被迷晕了。
“夫人,方才为何不让奴婢动手杀了他?”
星河满心不解,夫人既已算准沈宏霏今夜会来。
却让自己退到门外,只留了不会武功的翠缕在旁,这实在不合常理。
唐婉清看了星河一眼,缓缓开口。
“我如今还摸不清他蛊术的深浅,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暂且不宜冒险。”
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幽光,语气带着几分冷冽。
“让人痛不欲生的事,不就该先给一丝虚妄的希望,再亲手将他狠狠推入谷底吗?”
其实,她还有半句未说出口——取用心头血的人,必须是心甘情愿的。
方才星河就守在书房门口,唐婉清与沈宏霏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虽有几分懵懂,却也大致明白了其中意味。
她本不信人能轮回重生,可瞧着自家夫人的神色,又不似玩笑。
身为奴婢,她深知有些事不该问,便只当自己未曾听懂,默默将疑惑压在心底。
皇宫御书房内,轩辕震霆又将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大胆!沈宏霏竟敢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大炎朝,他还有满肚子的问题没来得及问!
安顺跪在地上,也是一头雾水。
沈宏霏这胆子也太大了些!作为邻国使臣,离境前该来皇宫辞行;
作为曾经的大炎朝臣子,离开故土更该向皇上禀明。
更何况,皇上这几日分明有意重新宠幸关在寂梧轩的沈弦月。
更何况刑部大牢里还关着沈氏一族,他竟全不管不顾了?
安顺实在想不通,就算沈宏霏不在乎族人在牢中受苦,可沈老夫人是他的亲娘啊!
难不成离央国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去了一趟,竟学得失了人性,成了没心没肺的畜生?
德顺再次带着圣旨来到刑部大牢,他微微垂着眼。
目光扫过大牢里这群奄奄一息的人,清了清嗓子,高声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一族罔顾国法,屡行不端,罪迹昭彰,实乃祸国殃民之辈。
今查其罪状,罄竹难书,已构成大逆不道之罪。
为正纲纪、儆效尤,现判:
沈氏一族所有下人,不论主仆名分,尽数革去户籍,流放三千里,至苦寒之地戍边,永世不得返归;
族中主子不分长幼,一概打入奴籍,罚往护城河清理淤泥,限期三月完工;
后续再调派至城墙修缮处服劳役,直至工程告竣,其间若有懈怠抗命者,从严处置,绝不宽宥。钦此!”
沈老夫人艰难地睁开眼,“流放”“奴籍”“劳役”这几个词如重锤砸在心上。
——完了,全完了……她眼前一翻,直挺挺地晕死过去。
老三媳妇丁素雅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发出呜哩哇啦的乱叫,状若疯癫。
“奴籍?那我以后还怎么回娘家?娘家人定会把我踢出族谱的,不要!我不要!”
老二媳妇韶娇早已顾不上晕倒的沈老夫人。
她眼神涣散,这一刻,所有的希冀彻底崩塌,再无人会来救他们了。
她扭头看向丫鬟怀里抱着的一对孙子,忽然恶狠狠地瞪向素锦,嘶吼道。
“贱人!当初让你带孩子跟兆佑回菱洲,你这贱人百般推脱,你是想害得我们沈氏绝后吗?”
话音未落,她便疯了似的扑向素锦,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素锦这两日早已饿得昏昏沉沉,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能抱着脑袋,痛苦地哀嚎求饶。
她怎能不后悔?若早知道京城沈府会遭此灭顶之灾。
便是爬,她也要带着孩子爬出京城去——在菱洲,她至少还是有下人伺候的少奶奶啊。
只是她们谁也不知道,皇上这次是彻底动了怒,菱洲的沈氏一族同样难逃厄运,下场与她们别无二致。
下人通通流放,主子们已被官差押解着,正往京城赶来。
离央国,一只黑色的小鸟扑棱棱飞进地宫,冥渊尊主抬手轻轻接住。
听完鸟雀传递的消息,他不禁愣了一下:沈宏霏竟已靠近离央国边境了?
这时,袖中的灵音鸟蛊忽然有了动静。
他从骷髅大床上坐起身,一挥衣袖,身影瞬间移至一间密室。
随后才不紧不慢地捧出灵音鸟蛊,指尖在鸟首轻轻一点。
下一刻,唐婉清那柔婉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出来。
冥渊尊主微微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低声轻笑:“竟被沈宏霏这个废物发现了端倪?”
他略一思索,一甩衣袖,重新回到地宫,慵懒地斜倚在骷髅床上,打了个响指。
一个全身裹着黑衣的仆从立刻出现在面前,俯身跪地。
“见过尊主。”
冥渊尊主眯起眼,淡淡问道:“沈宏霏的夫人柳氏,如今怎么样了?”
“回尊主,沈大人一直不愿与她相认,四处躲避。
就连他的女儿沈明月也不愿相认,甚至派人打断了沈夫人的胳膊。
沈夫人只身一人既离不开离央国,又没有生存的本事。
她为了活命……只能委身给负责采药养蛊的阿三了。”
冥渊尊主闻言,猛地瞪大眼睛,随即发出几声呵呵冷笑。
心底暗自骂道:真是猪狗不如的一对父女!
随后,他声音平静无波地吩咐:“你下去吧。”
仆从退下后,冥渊尊主枕着手臂,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唐婉清从未明说过轮回镜的秘密,沈宏霏凭什么笃定她知晓开启之法?
回了一趟大炎朝,放着满门族人不管不顾,竟只为查问这一件事?
他究竟是如何认定唐婉清就一定知道的?
沈宏霏望着眼前的瘴气林,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这一路他不敢停歇,耗费了不少蛊虫,才终于抵达离央国边境。
此刻,他心中竟泛起一丝悔意。
——几个月前,柳如眉不知怎地竟然穿过瘴气林闯入离央国,还满大街找他。
一想到她在流放路上与那些官差的龌龊事。
还有她流落槿州后的种种行径。
那些早已传到他耳中的桃色消息。
一想起,便让他恶心到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这个肮脏下贱的女人!还敢来投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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