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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成王布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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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草原浸在料峭寒意里,像泼了一坛刚启封的冰酒,凉得人骨头缝都发紧。星子还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疏密不均地眨着眼睛,尚未被即将破晓的微光隐去踪迹。一阵急促得近乎狂暴的马蹄声划破旷野的寂静,如同惊雷滚过平地,一匹通体乌黑、无半根杂色的骏马泼开四蹄,径直冲进了钟楠的中军营帐。

营帐内,篝火燃得正旺,跳跃的火苗将案上那张摊开的羊皮地图映得忽明忽暗,地图上用朱砂勾勒的山川河流、关隘要道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钟楠身着玄色劲装,袖口随意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正就着案边温过的残酒,低头翻阅着昨夜送来的军报。酒盏是粗陶所制,边缘带着些许磨损,里面的酒液还剩小半,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骤闻帐外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钟楠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帐帘被一股蛮力掀开,冷风裹挟着草屑瞬间涌入,吹得篝火火星四溅。只见一名亲卫身着重甲,铠甲上还沾着夜露与尘土,脸色涨得通红,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双手捧着一枚鎏金鱼符和一卷快报,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带着喘息:“钟大人,殿下急件,青州方向传来的,十万火急!”

那鎏金鱼符在篝火下泛着冷冽的光,鱼嘴处刻着的“成王”二字清晰可辨,这是成王调兵遣将的信物,等闲不会轻易动用。钟楠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军报,伸手接过那卷用明黄丝带系着的信笺。指尖触及信纸,带着一丝凉意,想来是在寒夜中快马传递所致。

他缓缓展开信笺,成王那遒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内容简短却字字千钧:“着玄甲军统领钟楠,即刻率亲卫返回青州府,另有任用。军中职司暂由副将代管,不得有误。”

“成王殿下让我带着弟兄们回青州府一趟?”钟楠捏着信笺的手猛地顿住,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酒盏被他无意间一碰,里面的酒液晃出层层涟漪,几滴酒珠溅落在羊皮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担任三千重甲骑兵统帅已有半年光景,这支玄甲军是成王麾下的精锐,每人配备全套玄铁铠甲,胯下皆是良驹,手中长矛更是由精铁锻造,杀伤力极强。钟楠素以沉稳谨慎着称。可这般突兀的调令,既未说明缘由,也未提及归期,倒像是平地惊雷,炸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送信的亲兵见他神色迟疑,连忙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急切:“钟大人可知晓,青州镇军统领李天寿前日满门被抄了?”

钟楠眉峰一蹙:“李天寿?他李家不是在青州府,在朝堂都是有人的……怎么?”

亲兵喉结用力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惊惧之色,声音压得更低了:“具体缘由小的也不甚清楚,只听说皇城司亲自下令,说他倒卖战马,克扣军饷,证据确凿。满门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人,上至八十岁的老母亲,下到刚满周岁的婴儿,无一幸免,就连府里养的那只会学舌的八哥,都被乱棍打死了……”

他顿了顿,见钟楠脸色凝重,又连忙补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如今青州镇军统领那个位置空着,放眼整个成王麾下,谁有大人您这样的资历?成王殿下这明摆着是要您接位呢!”

钟楠指尖无意识地叩了叩案几,木质的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青州府的镇军统领……”他低声重复了一句,眼底已然泛起难以抑制的热意。

青州府地处偏远,物产虽说一般,人口还算稠密,更重要的是,它是兵家必争之地,全州的兵防大权皆由镇军统领执掌。这一职位,比他现在手中的三千玄甲军统帅之位,不知高出了多少层级。在他暗中所属的白莲教中,能坐上这般高位的,哪怕是教主和几位坛主级别的人物,定然也会给自己三分薄面。一旦接任此职,他在教中的话语权定然会水涨船高,日后图谋大事,也多了一份重要的筹码。

想到这里,钟楠心中的疑云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他执掌三千玄甲军半年,虽说是精锐,但始终在四皇子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处处受限,如今能有机会前往青州独掌一方兵权,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大人您手握三千玄甲,殿下向来器重您,哪个位置不是肥缺?”亲兵见他神色松动,又趁热打铁道,“再者说,这三千玄甲军驻扎在边境,离四皇子的军营不过百里之遥,您这支部队战斗力如此强悍,四皇子那边早就虎视眈眈了,成王殿下又怎能睡得安稳?您这一去青州,既解了殿下的心头之忧,又能执掌一方大权,这可是双赢的美事啊!”

他挤眉弄眼,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日后您高升了,成为青州说一不二的人物,小的也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求大人保举个校尉做做,也不枉小的追随大人这么多年。”

钟楠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洪亮,震得帐顶的毡毛簌簌掉落,落在他的肩头和案几上。“好!”他一拍案几,语气斩钉截铁,“此事若成,我便保你个校尉做做!”

他俯身看向案头摊开的青州舆图,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身着玄色官袍,端坐于青州镇军府的大堂之上,两侧文武官员分列而立,刀笔吏捧着印绶,恭恭敬敬地跪在阶下,齐声高呼“参见统领大人”。

权力的热流如同奔腾的江河,瞬间窜遍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感到一阵燥热,连凌晨草原的料峭寒意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他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权势与荣耀中,竟完全忽略了心底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这调令来得太过顺利,太过蹊跷,顺利得像一张精心编织好的网,正悄无声息地向他张开。

可此刻的钟楠,早已被青州镇军统领的高位冲昏了头脑,那些潜藏的疑虑,都被他下意识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备马!”钟楠猛地站起身,沉声道,“点齐亲卫,随我星夜兼程赶回青州!”

“是!”亲兵大喜过望,连忙起身领命,转身快步走出营帐,去筹备马匹行囊。

片刻之后,钟楠身着全套甲胄,腰间佩刀,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他回头望了一眼中军营帐,又看了看校场方向那黑压压的三千玄甲军,眼中闪过一丝志得意满。“等着我,青州府!”他低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嘶鸣,调转马头,朝着青州方向疾驰而去。十名亲卫紧随其后,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目送钟楠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中,那名送信的亲兵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胡乱抹了把脸上的尘土与伪装出来的谄媚笑容。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那张原本堆笑的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冷硬的轮廓和眼底深处的寒意——张希安!

张希安望着远去的烟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低声自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钟统领,你还是走得太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早已预见了钟楠的结局。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校场。此时天色已微亮,晨雾尚未散尽,整个校场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三千重甲骑兵整齐地列成方阵,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甲叶上凝结的露水顺着矛尖缓缓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湿痕。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凝重气息,不安地打着响鼻,时不时用前蹄刨着地面。

张希安刚走到校场中央,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便攥着一个染血的布包上前,他是张希安的心腹,名叫杨二虎。杨二虎单膝跪地,将布包高高举起,沉声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钟楠安插在军中的六个亲信,已经全部斩了。”

说着,他将布包猛地展开,六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滚到了前排骑兵的马蹄边。那六颗人头的眉眼间犹带着临死前的惊恐与难以置信,鲜血顺着脖颈的断口不断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前排的骑兵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有些年轻的士兵甚至别过了头,不敢直视这血腥的场面。战马受到惊吓,变得更加躁动不安,纷纷扬起前蹄,发出阵阵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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