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恩荣加身暗流涌(1/2)
第一折府门传诏起波澜
初夏的荣国府笼罩在一片和煦晨光中,潇湘馆的竹影在窗纸上轻轻晃动,黛玉正坐在妆台前,由紫鹃为她梳理发鬓。乌润的青丝如瀑般垂落,发间别着一支素雅的碧玉簪,正是前日贾母特意赏下的。
“姑娘,昨儿个太太让人送来的新茶,说是雨前龙井,要不要沏上一壶?”紫鹃一边将最后一缕发丝绾好,一边轻声问道。
黛玉抬手抚了抚鬓角,目光落在窗外初开的石榴花上,轻声道:“先放着吧,等宝玉来了再说。”话音刚落,就见茗烟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
“二爷!姑娘!大喜啊!宫里派公公传旨来了,这会儿已经到府门口了!”茗烟跑得满脸通红,说话都带着颤音。
宝玉正从外面进来,闻言连忙问道:“传旨?可是关于栖霞山那件事?”他昨日才陪黛玉回府,今日便有圣旨临门,想来定是忠顺王爷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
黛玉也站起身,随手拿起一件月白披风披上,叮嘱紫鹃:“把前日收拾好的那盒雨前龙井带上,若公公赏赐,也好回礼。”两人快步往府门口走去,远远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面生的太监站在影壁前,贾政和贾母已带着众人躬身等候。
“圣旨到——荣国府贾宝玉、林黛玉接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清晨的宁静,宝玉和黛玉连忙上前跪下,额头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金陵秘藏一案,荣国府贾宝玉、林黛玉深明大义,协查贪官罪证有功,特赏贾宝玉五品同知衔,赐锦缎十匹、白银百两;林黛玉贤淑聪慧,特赐‘慧心淑慎’匾额一方,赏珍珠钗钏一副。另念荣国府世代忠良,着贾政即刻进京述职,听候任用。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叩拜,声音里满是欣喜。宝玉起身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黛玉的衣袖,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藏着释然。
传旨太监笑眯眯地将圣旨交到贾政手中,又特意看向宝玉和黛玉:“宝二爷、林姑娘,咱家在京里就听说二位的事迹了,真是年少有为啊。”贾母连忙上前递上沉甸甸的荷包,笑着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里面些须薄礼,还请公公笑纳。”
太监假意推辞了几句便收下了,又说了些吉祥话,才带着随从离去。送走太监后,贾母拉着宝玉和黛玉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真是老天保佑,咱们贾府总算又有了起色!”王夫人也凑上来,细细打量着黛玉,语气比往日亲热了许多:“林姑娘真是咱们府里的福星,往后可得常去我那里坐坐。”
黛玉微微屈膝行礼,温声道:“多谢太太夸奖,都是托老太太和太太的福。”宝玉则被贾政拉到一旁,叮嘱道:“圣上恩典厚重,你往后行事更要谨慎,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宝玉连连应下,心里却想着要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甄府老爷。
回到潇湘馆,紫鹃早已沏好了新茶。宝玉端起茶杯,却没心思喝,兴奋地对黛玉道:“林妹妹,没想到圣上竟会赏赐这么多东西,还有那个匾额,真是太抬举咱们了。”
黛玉轻轻搅动着茶杯里的茶叶,眼神却有些凝重:“圣上的恩典固然可喜,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你看,爹爹突然要进京述职,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她想起前日甄府老爷说的,那些涉案官员的亲友在朝中颇有势力,如今他们受了赏赐,说不定已被那些人记恨上了。
宝玉闻言也冷静下来,沉吟道:“你说得有道理。昨日我听茗烟说,金陵城里还有些官员在私下议论,说咱们多管闲事。看来这赏赐背后,怕是藏着不少暗流。”正说着,就见袭人匆匆走来,神色慌张地说道:“二爷,姑娘,甄府管家来了,说有急事要见二位,此刻正在外书房等着呢。”
两人心中一紧,连忙往外书房走去。刚进门,就见周管家脸色苍白地站在屋里,见到他们便连忙上前:“宝二爷,林姑娘,不好了!我家老爷被按察使府的人带走了!”
“什么?”宝玉惊得站起身来,“好端端的,按察使为何要抓甄世伯?”
周管家叹了口气,递上一封书信:“今早按察使府突然派人来,说有人举报我家老爷私藏官银,不由分说就把老爷带走了。这是老爷临走前偷偷让人送来的信,说此事定与那些涉案官员的余党有关,让二位务必小心。”
黛玉接过书信,飞快地浏览着,指尖微微发颤。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就,末尾还特意提到“留意府中内鬼,秘藏之事未绝”。她抬头看向宝玉,眼中满是忧虑:“看来那些人是不甘心失败,转而报复甄世伯了。按察使前几日还帮着咱们牵制知府,今日却突然动手,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宝玉握紧拳头,沉声道:“咱们不能坐视不管。茗烟,你立刻去按察使府打听消息,看看究竟是谁举报的甄世伯。林妹妹,你陪我去一趟荣庆堂,把这事告诉老太太和父亲,请他们拿个主意。”
两人快步来到荣庆堂,贾母和贾政正在翻看圣旨,见到他们神色凝重,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可是圣旨有什么不妥?”
宝玉将甄府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贾政听完眉头紧锁:“按察使向来公正,怎会突然抓人?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只是如今圣上下了旨意让我进京,我若是贸然插手,恐怕会落人口实。”
贾母也面露难色:“甄府这事牵连重大,咱们刚受了圣上恩典,若是出了差错,岂不是辜负了圣恩?但甄老爷毕竟是为了咱们共同的事才遭难,咱们也不能不管。”
黛玉轻声道:“老太太,老爷,依我看,此事不宜声张。按察使既然敢抓人,定是有‘证据’在手,咱们贸然去求情,反而会让他们抓住把柄。不如先让茗烟打听清楚举报之人是谁,再从长计议。另外,甄老爷信中提到府中有内鬼,咱们也得留意府里的动静,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贾政点头赞同:“林姑娘说得有理。宝玉,你立刻让人去查举报之人的底细,务必隐秘行事。我这就写信给京里的老友,让他们帮忙打听按察使府的动静。”
众人商议妥当,宝玉便急匆匆地去安排,黛玉则留在荣庆堂,陪着贾母说话。贾母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这段时间跟着宝玉担惊受怕,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
黛玉眼眶微微泛红,却还是强笑道:“老太太言重了。我和宝玉本就该互相扶持,再说甄世伯也是为了公义,咱们岂能袖手旁观?”正说着,就见紫鹃匆匆走来,在黛玉耳边低语了几句。
黛玉脸色微变,对贾母道:“老太太,紫鹃说府里刚买的丫鬟中,有一个形迹可疑,前几日曾偷偷溜进藏书阁附近。”
贾母眼神一沉:“竟有此事?看来甄老爷说的内鬼,果真在咱们府里。你去告诉宝玉,让他好好查查这个丫鬟的来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黛玉应下,转身往外走去。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她心里却一片冰凉。本以为栖霞山之事已尘埃落定,没想到更大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第二折密查内鬼露端倪
荣国府的午后格外安静,蝉鸣声从院墙外传来,带着几分慵懒。宝玉正坐在怡红院的书房里,听茗烟汇报打听来的消息。
“二爷,按察使府那边说,举报甄老爷的是个匿名的书生,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说甄府私藏了前朝秘藏中的银两。小人还打听着,昨日有个穿着官服的人去见过按察使,听说是京里来的。”茗烟低着头,语气十分谨慎。
宝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道:“京里来的人?莫非是那些涉案官员的后台?看来他们是想通过打压甄府,来警告咱们。”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贾琏,“琏二哥,你在金陵人脉广,能不能查查那个京里来的人的底细?”
贾琏刚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疲惫:“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听说那人是户部侍郎的亲信,前日刚到金陵。户部侍郎正是之前被抓的金陵知府的表兄,这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
黛玉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进来,递给宝玉:“先喝点解暑,刚从老太太那里过来,她说让咱们先别轻举妄动,等父亲的信从京里寄回来再说。”她看向贾琏,“琏二哥,府里那个形迹可疑的丫鬟,查到什么了吗?”
贾琏叹了口气:“查到了一些。这个丫鬟是上个月王善保家的引荐进来的,说是她远房侄女,名叫春桃。前几日确实有人看到她在藏书阁附近徘徊,还试图打听藏书阁的钥匙放在哪里。”
“王善保家的?”宝玉皱起眉头,“她不是邢夫人的陪房吗?怎么会突然引荐丫鬟进来?”
黛玉眼神微冷:“怕是邢夫人那边也被人钻了空子。王善保家的向来爱贪小便宜,说不定是被人收买了,才把这个春桃安插进府里。”她思索片刻,“咱们得想个法子试探一下春桃,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平儿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香囊:“二爷,姑娘,这是刚才在春桃房里搜到的,里面除了香料,还有一张纸条。”
宝玉接过香囊,倒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模糊的字:“藏书阁东侧第三架,未见《金陵志》。”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写就。
“果然是冲着《金陵志》来的!”贾琏怒声道,“看来他们还没死心,想把《金陵志》抢到手,销毁证据!”
黛玉却摇了摇头:“《金陵志》咱们早就藏在老太太房里的密室了,他们就算找到藏书阁也没用。我看他们是想确认《金陵志》是否还在府里,若是不在,恐怕会有更狠的招数。”她看向宝玉,“不如咱们就顺水推舟,故意放出消息,说《金陵志》还在藏书阁,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宝玉眼睛一亮:“这主意好!茗烟,你去散布消息,就说二爷我昨日还在藏书阁翻看《金陵志》。琏二哥,你让人在藏书阁附近埋伏好,只要春桃敢去,就当场拿下。”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到了傍晚时分,茗烟匆匆回报:“二爷,春桃果然上钩了!刚才小人看到她偷偷溜出院子,往藏书阁去了!”
宝玉和黛玉连忙跟着贾琏往藏书阁走去,远远就见藏书阁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有动静。埋伏在周围的仆妇们屏息凝神,只等春桃现身。
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青布衣裙的丫鬟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神色慌张地往回走。“就是她!”贾琏低喝一声,仆妇们立刻冲上前,将春桃按倒在地。
春桃吓得脸色惨白,挣扎着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府里的丫鬟!”
宝玉走上前,拿起她掉在地上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你在藏书阁找什么?是谁让你来的?”宝玉眼神锐利,紧紧盯着春桃。
春桃咬着嘴唇,不肯说话。黛玉蹲下身,轻声道:“我知道你是被人胁迫的。若是你肯说实话,我们可以饶了你,还会送你回家。但若是你执意不说,等送到官府,定是死罪一条。”
春桃的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掉了下来:“我……我是被王善保家的逼的。她说若是我不帮她找《金陵志》,就把我爹娘卖到外地去。我也是没办法啊!”
“王善保家的?她为何要找《金陵志》?”黛玉追问道。
“我不知道,她只说找到这本书,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前几日有个陌生人来找她,给了她一锭银子,让她盯着二爷和姑娘的动静,还让她找机会进藏书阁找书。”春桃哭着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二爷和姑娘饶了我吧!”
贾琏气得脸色发青:“好个王善保家的!竟敢勾结外人害府里!我这就去找邢夫人理论!”
宝玉连忙拦住他:“琏二哥,别急。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咱们得先稳住王善保家的,看看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吩咐仆妇,“把春桃带下去,好好看管,别让她走漏了消息。”
众人往回走时,黛玉轻声道:“王善保家的只是个棋子,她背后的人肯定是京里来的那些势力。他们找不到《金陵志》,定会对甄世伯下手更狠,咱们得尽快想办法救甄老爷出来。”
宝玉点头:“明日我就去按察使府,假意说愿意用《金陵志》换甄世伯,看看他们会不会露出马脚。”
黛玉却摇头:“不可,你若是去了,定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不如让我去吧,我一个女子,他们未必会起疑心。再说我和甄世伯没有直接关联,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不会牵连府里。”
宝玉立刻反对:“不行!太危险了!我绝不能让你去冒险。”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黛玉眼神坚定,“甄世伯是为了咱们才遭难,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立刻让人给你报信。”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贾琏提议:“不如这样,明日让林姑娘去按察使府求情,我带着护院在附近接应。宝玉你留在府里,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去通知按察使府的属官,咱们里外配合,应该能万无一失。”
宝玉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好,就这么办。但你一定要小心,若是有任何危险,立刻撤退,别管甄世伯了。”
黛玉笑了笑,眼中满是暖意:“我知道分寸。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回到潇湘馆,紫鹃正在收拾东西,见黛玉回来,连忙问道:“姑娘,事情怎么样了?春桃招了吗?”
黛玉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让紫鹃准备一套素净的衣裙:“明日去按察使府,穿得朴素些,免得引人注目。”
紫鹃眼眶泛红:“姑娘,明日太危险了,您还是别去了吧。让二爷或者琏二爷去不行吗?”
“不行,只有我去最合适。”黛玉语气坚定,“你别担心,有贾琏在外面接应,不会有事的。对了,把我父亲留下的那枚玉佩带上,若是遇到麻烦,或许能派上用场。”
夜深了,潇湘馆的灯火依旧亮着。黛玉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心里思绪万千。她知道明日之行凶险万分,但为了救甄世伯,为了不让宝玉陷入险境,她必须去。窗外的蝉鸣声渐渐稀疏,她拿起桌上的《金陵志》,轻轻抚摸着封面,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第三折按察使府探虚实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黛玉便起身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布衣裙,发间只别着一支简单的银簪。紫鹃将那枚刻着“林氏”字样的玉佩系在她腰间,眼眶红红的说道:“姑娘,您一定要小心啊,若是有什么事,就把这玉佩扔出去,咱们的人看到了就会接应您。”
黛玉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你在家好好等着,若是宝玉过来,就让他别担心。”说完,便跟着贾琏安排好的仆妇往按察使府走去。
按察使府坐落在金陵城的中心地带,朱红色的大门前站着两名威武的侍卫,腰间佩着长刀。黛玉上前,轻声对侍卫道:“烦请通报一声,荣国府林黛玉求见按察使大人,有要事相商。”
侍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朴素却气度不凡,便转身进去通报。没过多久,侍卫出来道:“大人请您进去。”
黛玉跟着侍卫走进府中,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宽敞的厅堂。按察使周大人正坐在堂上,身穿绯色官服,面容严肃。见到黛玉进来,只是微微点头:“林姑娘请坐。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黛玉屈膝行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大人,民女今日前来,是为甄府老爷之事。甄老爷素来正直,绝不会私藏官银,还请大人明察。”
周大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淡淡道:“林姑娘,本官办案向来讲究证据。如今有人举报甄府私藏官银,且有证人证词,本官岂能轻易放过?”
“不知大人所说的证人是谁?证词又是什么?”黛玉追问道,“民女与甄府素有往来,从未听说甄老爷有私藏官银之事,怕是有人故意陷害。”
周大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沉声道:“证人乃是匿名举报,证词涉及机密,不便透露。林姑娘还是请回吧,本官定会秉公办理。”
黛玉心中一动,知道周大人定是有什么隐瞒,便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大人,这是民女家中祖传的一块玉佩,虽不值什么钱,但也是一片心意。还请大人通融一下,给甄老爷一个辩解的机会。”
周大人瞥了一眼锦盒,见里面的玉佩温润通透,显然是件珍品,却还是摆手道:“林姑娘不必多礼,本官不吃这一套。若是没有其他事,姑娘请回吧。”
就在这时,堂后突然走出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眼神阴鸷。他看了黛玉一眼,对周大人道:“大人,既然林姑娘这么关心甄府的事,不如就让她见见甄老爷,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周大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就让林姑娘去见见甄老爷,免得她总以为本官冤枉了好人。”
黛玉跟着侍卫往后院走去,心中暗自警惕。刚才那个蓝衫男子看起来气度不凡,绝不是按察使府的普通属官,想必就是京里来的那个户部侍郎的亲信。看来他们是想通过自己,逼宝玉交出《金陵志》。
来到后院的牢房前,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甄府老爷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几道伤痕,显然是受了刑。见到黛玉进来,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林姑娘,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出去!”
“甄世伯,您受苦了。”黛玉看着他的模样,心疼得红了眼眶,“我们已经查到是有人故意陷害您,您再坚持几天,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
甄府老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姑娘快走!他们是故意让你来见我的,就是想让你传话给宝玉,逼他交出《金陵志》。那些人手段狠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蓝衫男子走了进来,冷笑一声:“甄老爷倒是明白人。林姑娘,只要你让贾宝玉把《金陵志》交出来,我们就放了甄老爷,否则,甄老爷恐怕就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了。”
黛玉强作镇定,看着他道:“《金陵志》在宝玉那里,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回去跟他商量,只是你们得先放了甄老爷,否则就算我们交出《金陵志》,你们也未必会信守承诺。”
蓝衫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林姑娘倒是挺聪明。这样吧,三日之后,让贾宝玉带着《金陵志》来栖霞山落星岩交换,若是少了一样,别怪我们对甄老爷不客气。”
黛玉点头:“好,我会转告宝玉。但你们若是敢伤害甄老爷,就算拼了性命,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走出按察使府,黛玉长长舒了一口气,见贾琏带着护院在不远处的茶馆等候,便快步走了过去。贾琏见她平安出来,松了口气:“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只是他们让宝玉三日之后带着《金陵志》去栖霞山落星岩交换甄世伯。”黛玉坐下喝了口茶,“刚才那个蓝衫男子是京里来的,眼神阴鸷,看起来很不好对付。他们肯定在栖霞山设了埋伏,就等着咱们上钩。”
贾琏皱起眉头:“这可怎么办?若是不去,甄世伯肯定会有危险;若是去了,又怕落入他们的圈套。”
黛玉思索道:“他们想要的是《金陵志》,咱们可以做一本假的给他们。另外,咱们得赶紧通知忠顺王爷,让他派些人手过来接应。只是忠顺王爷远在京城,三日之内恐怕赶不及。”
“不如咱们去找按察使府的李通判?”贾琏提议,“李通判为人正直,前几日还帮着咱们牵制知府,说不定他能帮上忙。”
黛玉点头:“也好,咱们现在就去李通判府。若是能说动他在暗中相助,咱们就多了几分把握。”
两人立刻起身往李通判府走去。李通判听闻他们的来意,沉吟片刻道:“那些京里来的人后台很硬,连周大人都要让他们三分。不过甄老爷是冤枉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样吧,三日之后我带着府里的捕快去栖霞山附近埋伏,若是他们敢动手,我就以缉拿要犯的名义出面,帮你们解围。”
黛玉和贾琏连忙道谢。离开李通判府后,贾琏道:“有李通判帮忙,咱们就放心多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人做假的《金陵志》,你先回府跟宝玉商量一下具体的对策。”
黛玉回到荣国府时,宝玉早已在潇湘馆等候,见到她平安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黛玉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他们让你三日之后带着《金陵志》去栖霞山落星岩交换甄世伯。”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咱们已经安排好了,做一本假的《金陵志》给他们,李通判还会带着捕快在附近接应。”
宝玉松了口气,紧紧抱住黛玉:“幸好你没事,吓死我了。三日之后我去交换,你留在府里,千万别跟着去。”
黛玉却摇头:“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那些人见过我,若是我不在,他们定会起疑心。再说有我在,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宝玉拗不过她,只好点头:“好,那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半步。”
接下来的三日,荣国府上下都在忙碌着。贾琏找人做了一本假的《金陵志》,封面和真本一模一样,里面却都是空白的纸页。茗烟则带着护院去栖霞山附近探查地形,摸清了落星岩周围的环境。李通判也悄悄安排好了捕快,只等三日之后动手。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宝玉和黛玉就带着假的《金陵志》出发了。宝玉穿着一身藏青色劲装,腰间佩着匕首,黛玉则穿着便于行动的骑装,头发高高束起。贾琏带着二十名护院在后面跟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随时准备接应。
来到栖霞山脚下,远远就见落星岩附近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正是蓝衫男子带来的人。宝玉和黛玉翻身下马,拿着《金陵志》走上前。
“《金陵志》带来了吗?”蓝衫男子走上前,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
宝玉举起手中的书:“带来了,先放了甄世伯。”
蓝衫男子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押着甄府老爷走了出来。甄府老爷见到宝玉和黛玉,急声道:“别管我,快走吧!他们设了埋伏!”
蓝衫男子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书扔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甄老爷!”
宝玉刚要扔书,黛玉突然喊道:“等等!我要先确认甄世伯是不是安全的!”她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甄府老爷,见他只是受了些轻伤,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李通判带着捕快冲了过来:“住手!奉按察使大人之命,缉拿要犯!”
黑衣人见状,顿时慌了神。蓝衫男子怒声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敢请救兵!给我上!杀了他们!”
护院们立刻冲上前,与黑衣人缠斗起来。宝玉趁机拉起甄府老爷,护着黛玉往后退。蓝衫男子见势不妙,想要带着《金陵志》逃跑,却被贾琏拦住。两人打斗起来,贾琏武艺高强,没几个回合就将蓝衫男子打倒在地,捆了起来。
黑衣人见头领被抓,纷纷投降。李通判让人将他们全部押起来,笑着对宝玉和黛玉道:“多亏了二位,才能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宝玉和黛玉连忙道谢。甄府老爷看着他们,感激地说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三人笑着往回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温暖而明亮。黛玉看着身边的宝玉,心中满是释然。这场危机终于化解了,只是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第四折京中密信藏深意
回到荣国府,贾母和贾政早已在府门口等候。见到甄府老爷平安归来,贾母笑着道:“真是老天保佑,总算把你救回来了。”甄府老爷连忙上前道谢,眼眶泛红:“多亏了老太太和二位的帮助,此恩此德,我甄某永世不忘。”
众人走进府中,来到荣庆堂。贾政让人备好茶水,问道:“甄兄,那些人在牢里有没有对你严刑逼供?他们还问了些什么?”
甄府老爷喝了口茶,缓缓道:“他们主要是问《金陵志》的下落,还说只要我交出《金陵志》,就放我出去,还会给我一大笔钱。我假意答应,才趁机写了封信让下人送出去。不过我在牢里听到他们议论,说京里的户部侍郎已经派人去京城活动了,想要翻案。”
贾政脸色微变:“户部侍郎?他可是朝中重臣,若是他从中作梗,恐怕事情会变得棘手。”他想起前日收到的京中老友的信,信中说户部侍郎正在皇上面前诋毁荣国府,说他们私藏秘藏,意图不轨。
黛玉轻声道:“户部侍郎是金陵知府的表兄,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给金陵知府报仇。咱们得尽快把蓝衫男子和那些黑衣人的供词送到忠顺王爷手中,让他在皇上面前禀明真相,免得被户部侍郎颠倒黑白。”
宝玉点头:“我这就让人把供词整理好,派人送往京城。另外,甄世伯,您还是先回府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咱们再商议后续的事情。”
甄府老爷起身道谢,跟着周管家离开了荣国府。看着他们的背影,贾母叹了口气:“这京城的水真是太深了,咱们荣国府想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看来是难了。”
正说着,就见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递给贾政一封书信:“老爷,京里来的急信!”
贾政接过书信,飞快地浏览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宝玉和黛玉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
“父亲,怎么了?”宝玉忍不住问道。
贾政放下书信,沉声道:“京里的老友来信说,户部侍郎在皇上面前说了咱们不少坏话,还说咱们私藏《金陵志》,意图谋反。皇上虽然没有相信,但也让忠顺王爷彻查此事。另外,圣上还下旨,让我即刻进京,解释清楚栖霞山秘藏的事情。”
黛玉心中一紧:“户部侍郎竟然这么大胆,敢在皇上面前诬陷咱们谋反!看来他是狗急跳墙了。”
贾母也皱起眉头:“谋反可是大罪,若是被圣上相信了,咱们荣国府就彻底完了。贾政,你明日就动身进京,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贾政点头:“我知道。只是我走了之后,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和琏儿了。宝玉,你在家要好好听话,别再惹事,照顾好林姑娘和老太太。”
宝玉连忙应下:“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您在京里也要小心,若是有什么事,立刻让人送信回来。”
当晚,贾政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明日进京。黛玉和宝玉来到贾政的书房,见他正在整理文书,便走上前。
“父亲,这是蓝衫男子和黑衣人的供词,您带上京,交给忠顺王爷,也好帮您在皇上面前辩解。”黛玉递上供词,“另外,您见到忠顺王爷后,一定要告诉他,户部侍郎和那些涉案官员的余党还在暗中活动,想要翻案。”
贾政接过供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在家也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金陵志》,一定要藏好,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他看向宝玉,“宝玉,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担当。府里的事情,多和林姑娘商量,她比你心思缜密。”
宝玉重重点头:“父亲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离开书房后,宝玉和黛玉往潇湘馆走去。夜色深沉,府里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晃动,投下昏暗的光影。
“父亲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宝玉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担忧,“户部侍郎在朝中势力庞大,父亲怕是会遇到不少麻烦。”
黛玉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别担心,父亲为人正直,又有忠顺王爷帮忙,定会平安回来的。咱们在家好好守着,别让那些人有机可乘。”她顿了顿,“对了,《金陵志》放在老太太房里的密室虽然安全,但还是有些担心。不如咱们把它转移到甄府的密室里,那里更隐蔽,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宝玉点头:“好,明日一早咱们就去跟老太太说,把《金陵志》转移到甄府。另外,府里的内鬼还没除干净,王善保家的还在府里,咱们得想个法子把她赶走,免得她再给外人通风报信。”
“我有办法。”黛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善保家的向来爱贪小便宜,咱们可以故意让她偷拿府里的财物,然后当场抓住她,让邢夫人无话可说,只能把她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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