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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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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诚的小船早到了九江,他守株待兔了几天,没守到人。

官盐翻船绝不是偶然,可能下头就被人运走了,然后当私盐再卖。孟侯爷等到第四天上,已经不耐烦了,说:“顺流下去,总有收获。”

既然守株待兔不行,那就顺流而下,总能发现点什么。

所谓天津来的那边想抢的是糖,确实不是人,要人也没用,他们也没甘蔗没果子,做不成糖。但这赵管事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严防死守的,一直没瞅到机会。

“二狗,把糖都拉走,庄子很快有贼了。”赵琉星说。

“啊?”赵琉星拍出来三张银票,“三百两,全是假的,那日也没细看,他们想空手套白狼,想也别想,糖你和大壮拉你们屋里去,到时候张掌柜的来收,你们送镇子上去也行。”

“姐,那你呢?”二狗子说,“我不走,我保护你。”

“天子脚下,总有王法,就没杀人不偿命的事儿。”赵琉星将三张假银票往桌上一拍,说;“保护糖,我死不了。”那确实死不了,赵琉星准备跑路了,她研究过了,她庄子的水塘是活水,直接能飘到码头去的,可她干嘛要死,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大壮和二狗子去搬糖,赵琉星本想跑路的,转念一想,跑什么跑,应该燃起灯火,喊村里人抓贼。

孟君诚就是这时候来的,村里闹成一锅粥的时候,赵管事说自己的糖丢了一百斤,说闹贼。

陈二狗在村口捉了两个人,放风的,还不是那日出假银票那位,村里敲锣打鼓,家家都开了门,点了灯,在赵家的庄子门口围着。

这庄子本来就临水,孟君诚他们又是小船,这边闹得厉害,孟君诚说长酒,“你下去看看。”

“是。”

赵琉星也说累了,丢了一百斤的血橙糖,不知道谁干的,村里人也有可能,外头那两个放风的也有可能,大壮把她扶起来,说:“姐,又来人了,水里上来的。”

赵琉星估计这些人就是个贼窝,今天抓两个放风的,肯定还有大人物没下场,结果人群层层叠叠,长酒硬是没看见赵琉星的脸。但基本听了个大概,下去回禀:“侯爷,这是个庄子,庄子里种果子,新来的管事用果子做糖,还挺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孟君诚问。

“侯爷吃糖。”递上来一颗桔桔糖,软心的,方才一个村妇给长酒讲的,还给了一把糖。说:“赵管事多不容易啊,村里的果子都快烂了,她想出来的法子做糖,可怜见的,被贼人盯上了,这真的没天理。”

长酒复述给孟君诚听,还送上了消息,“被抓的贼人是外村来的,听说身上都带着假银票,面额还不小。”

“胆子挺大。”孟君诚下船,“走,去瞧瞧。”假银票,卖果糖,有没有这么巧啊,他要抓的偷盐的,现在改偷糖了?

赵琉星一回头,就看见了孟君诚,她不动声色进屋,交代邓大壮,说:“那两人身上有假银票,不能放走,你和二狗好好看着,我们明日再做计较。”

“好,姐你放心,我给你看门。”

这庄子该修葺了,乱七八糟,一点遮挡也没有,孟君诚从哪里来的,从水塘?赵琉星进了屋子,准备盖被子睡觉,就听孟侯爷说:“可否借宿一晚,这位兄台,我们远道而来,漂流而下,这会子又累又饿,敢问可有什么吃的?”

“桌上有糖。”二狗子说:“旁边茅草屋待着吧,我们大姐已经睡了,这院子没吃的,咱们这就是这样,最近的客栈在镇子上,距离此地二十里。”大有一副爱住不住的姿态,赵琉星暗笑,做得好,就是这样。

“那您去隔壁躺会儿,我守夜。”长酒说。她看了一下这庄子,确实简陋,大姐睡屋里,那两小的睡露天?

抓的两贼人还绑在树上,孟君诚看了,笑问:“这是?”

“爱睡睡,不睡就滚,哪有这么多话,这贼人用假银票买我姐的糖,该不该绑,该不该?”大壮说。

“该,该,”孟君诚心里嘀咕:什么糖还要用到假银票,起码是一百一张的,不然碎银子也用不上银票。

次日赵琉星就病了,受了风寒,嗓子哑了,一直包着个头巾,村妇们进来,都在问:“赵掌事病了?”

孟君诚被二十多村妇挡在院子外头,都在说:“哪来的野男人,我们赵掌事云英未嫁,怎么就来了个男人!”要么就是,“一边去,掌事病了,瞧不见呐!”

孟君诚委屈得很,什么掌事,他根本没见到她呀,谁知道她病了。还有,昨守夜那两个不是男的吗,怎么就他是野男人。

赵琉星知道孟君诚在外头,将那三百两银票拿出来,说:“大家瞧瞧,大家瞧瞧,天杀的,骗我的糖,这些人骗不着我的糖,就想来偷来抢,天杀的呀!”众人传来传去,传出了屋子,传到了长酒手上,传到了孟君诚那儿。

赵琉星说:“谢婶子做饭吧,杀一只鸡,我头晕得很,今日做不了糖了。”给孟君诚他们吃的,昨夜到今上午,他和长酒什么吃的也没有,她也不方便出去。

“好,好,掌事你休息,我去给你杀鸡。”谢婶子说:“掌事不舒服,大家都回吧,事没做完的,下午再来,上午掌事说放半天假,大家回去忙吧。”

乡野山村的鸡,熬出来的汤金黄金黄,滚烫漂亮,谢婶子端进屋一碗,赵琉星说:“婶子你也吃一碗,还有外头的过客,也给一碗吧。”

“掌事你就是心善,他们有手有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等着吃闲饭。”说孟君诚和长酒。赵琉星笑了笑,“那让他们吃了鸡汤就走吧,我也不方便留客,庄子上出这么大的事,我又病了,着实没法招待。”

“行,我去说,你好生歇息,汤趁热喝,喝完就睡,睡一觉就好了。”谢婶子出去,外头的孟君诚还拿着三百两的假银票,想问赵掌事几句,她怎么就病了。

长酒提议:“不如放走这两人,咱们且跟着,一定有头绪。”确实可行,但要和赵掌事通个气儿,别他们把人放了,把赵掌事又吓一场,再病一段,那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正在商议和赵掌事说一声,谢婶子就招呼:“两位,吃饭了,”香浓丝滑的鸡汤,长酒饿一天了,刚端起碗,谢婶子就说:“赵掌事是个姑娘,没嫁人的,不好留客,二位若是没什么事,吃完饭,就赶紧上路吧。”

赶客了。长酒低头,孟君诚还是觉得要和赵掌事说一声,是以没吭声,谢婶子又以为他已经答应了。

午间,赵琉星躺在床上,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装病,但闹了一晚上,她头晕得很,昏昏沉沉的,怎么觉得孟君诚来了。

孟君诚果然进了屋子,隔着一层门帘,他说:“冒犯了,赵掌事,这两人是官府要抓的人,但后头的人还没抓到,也没什么头绪。所以我们想先放了他们,再去抓后头的人,赵掌事女流之辈,昨夜已然十分英勇,不知赵掌事能不能理解我今日之所为,若贼人再来,我们一定将其一网打尽,不让赵掌事再受此事烦忧。”

赵琉星心想:去你妈的,孟君诚,你还想放人,再引人过来?你怎么不直接直捣黄龙,杀过去!废物,你真的永远都是废物。你引人来,我生意还做不做了,天天防贼,跟你这儿过家家呢?

赵琉星晕得很,睁着眼睛说:“不可,您的计划变数太多,不如您直接去渡口等着,他们三日内必北上,可能要去天津。”

赵琉星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孟君诚是什么也没听出来,当然了,就是陆庸妍在他春芳满园里住着的时候,他也没听她讲过几句话,她不生病可能他也听不出她的声音了。

“既然如此,那掌柜的好生休息,我等先告退了。至于那贼人,掌柜的解决不了,我等就先将贼人带走了。”孟君诚说。

赵琉星就知道孟君诚是这个德行,永远不听人说,永远我行我素,不听人劝的。

她已经说了,这样不行,放走两个,要么你追踪过去,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又要放人,又不想劳动,还想不劳而获,将这里当个饵料,引贼人再来,出了事,你孟君诚真的能负责得起?

孟侯爷真的永远都是这样,唯我至尊,完全不在意底下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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