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2/2)
“别愣着呀,给我们侯爷上杯茶。”赵琉星说。
感觉没那么简单,孟君诚都快哭了,赵琉星往椅子上一靠,说:“我知道圣人偏你,偏心你们一家子,但世间事勉强不来的有很多,过日子就是头一桩,无法勉强,孟侯爷也应该明白,人死是很简单的,要么心死,要么身死。”
“阿妍,我,我,”我在悲喜交集处,你却没死,并且不想回来。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孟君诚,你再如此无耻,我就先杀了你,我再自裁。反正我的命运被你夺过两回了,你也有了后,我杀你一回,也不足以泄愤。”
怎么就成这样了,孟君诚半醉半醒间,就听见她说:“二狗,丢他出去,扔远一点。”
“好咧!”二狗子本来就不分好赖,他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长酒进来,“夫人。”萧韵兰震惊,果然是见过她的,除了她是四青,她还是陆庸妍,还是曾在陆大人府上送过她出门的。赵琉星看了长酒一眼,笑了笑,“锦书还好吗?”
锦书刻薄陆庸妍的时候,长酒也知道,但还是帮着锦书的。陆庸妍过得不怎么样,长酒知道,但没和孟君诚提过。
“昨日种种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赵琉星脸色一变,“都给我丢出去,以后但凡这两人再来,放狗咬他们。”
这就不得不提陈二狗的大狼狗了,他不在家的时候,就靠他的狗帮他奶守着家,盯着果园菜园,不然他奶又老又瞎,一点家当不早就被偷完了。
“阿妍,”孟君诚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她消消气,她没死,她没死。赵琉星抄了个烧火棍,上头还冒着火星子,“滚。”
长酒觉得夫人的情绪不太对劲,便拉孟君诚,“侯爷,我们先走,改日再来。”
烦人精孟君诚终于和他忠心的丫鬟一起滚了,萧韵兰还在厅里坐着,甚至给赵琉星送上一杯茶,“四青,喝茶,消消气。”
赵琉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蹙眉道:“你怎么还在?”
“四青,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说法,说法,男人要说法,八成是有什么别的下文。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聪明?”赵琉星,也就是许四青,斜瞥了身边萧庭一眼,“现在你知道了,我最差也是跟着孟君诚回侯府去,被束缚被锁着过完后半生,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孟君诚在门外站着,赵琉星也知道他在门外站着,讲了一句:“想活下来为什么这么难,凭着自己意愿而活为什么这么难,我又没有杀人放火,我又没有烧杀掳掠,我就是不想在后院里待着,我有错吗?是,这世间人人都不自由,孟君诚不自由,他有生育压力;你也不自由,你有家族荣耀要承担。但你们活得不自由,不畅快,就要来掠夺我的自由吗?你们喜欢我的长相,就把我锁在后院;你们不喜欢我的性格,就要把我的羽翼剪掉,所以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利,谁给的?”
长酒不吭声,孟君诚低头,赵琉星哑着嗓子喊了一句:“二狗,领两位大人去休息。”又看了外头的孟君诚一眼,什么也没说,关上了门。
还能跑,跑到海上去,这屋子后头就连着内漕河,出了内漕河就是海。可赵琉星不想跑了,她就要在这里,做糖。
谁能掳掠谁的一生,孟君诚所谓的要娶她,非她不可,实际呢?实际上一妻一妾一通房,什么也不少,这叫什么狗屁的深情?只论吃饱穿暖,她自己也可以。
赵琉星也不点灯,在屋子里坐着,绝对黑暗之下,摸出来一把桔桔糖,是酒心的,一颗又一颗,咬得嘎嘣脆,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