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2/2）
来来往往的学生在走廊上奔跑，不过所有的学生脸上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面容。
大概是因为他小时候就不太擅长人际交往，所以折射在他的梦境中，大家也是看不清脸的样子。
走上楼梯，自然的来到班级门口，恰好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一哄而散，越前像个迷路的旅人站在门口等待所有人都回到班级。
天空的景色碧蓝如洗，以前这棵树原来才这么点大吗？
他趴在围栏边看着那棵记忆中似乎很高大的树。
操场上传来学生们的欢笑，好像还有网球敲击的声音。
那些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透过窗户，屋内是老师沉闷的念书声，英文发音还是那么别扭。
有点好笑。
一群学生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
“……在睡觉吗？”他嘀咕了句，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嚣张，竟然直接在睡觉？
趴在桌子上只露出墨绿色脑袋的少年，不用细看都知道那是越前龙马。
浅浅瞥了眼，直接无视曾经的自己，越前淡漠的眸子扫视了一圈，最后在自己前面发现了年幼的原希。
背脊挺得笔直，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黑板，时不时低头记笔记，浅棕色的长发落在她的手臂上，看不清对方的正脸，但仅侧颜来说，是个标志且漂亮的小少女。
很漂亮，也很可爱。
越前有些手痒，他非常喜欢原希的长发，无论是情动时的散乱，还是往日里搭理整齐的模样。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的侧颜，似乎和他想象中的差别不大，那双带笑的眼眸格外漂亮。
原来竟然坐在他前面吗？
越前有点震惊。
毕竟，他是真的全无印象。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想揍小时候的自己。
在梦境的世界，时间似乎变得很快，不过是片刻，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又纷纷跑了出去。
睡了一节英语课的龙马迷迷糊糊醒来，在一群白茫茫的五官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清晰，越前挑着眉，站在门口。
夏日的风卷起窗帘，带来一丝闷热。
困倦的龙马醒来，茫然的看着左右两边都没了人，趴在桌子上，像是午后睡醒的猫儿，带着懒散的倦意，打了个哈切，因为没戴棒球帽显得头发乱糟糟的。
大大的猫瞳少了傲慢，多了一份温和。
教室内好像只剩他们俩。
小少年伸手戳了戳前面少女的背。
越前有点蒙。
他不记得自己在年少时和原希见过，亦或者是见过但是他忘记了？想到自己以前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可能。
娇俏的少女转过头，这回越前清晰的看到她的面庞。
比起成年后的原希，年幼的原希带着点婴儿肥，浅棕色的眸子圆溜溜的，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即使越前这种对美丑没什么概念的人都觉得十分可爱。
像卡鲁宾。
“怎么了？”对方的语气十分熟稔，淡笑着看向小少年。
困倦的小少年打了个哈切，语气温吞的说道，语气却是亲昵：“放学后来看我训练吗？”
站在门口的越前表情愣住。
阳光落在少女的发丝间，浅棕色长发被光铺洒开。
对方伸出手，戳了戳龙马的额头，小少女凑过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勾起嘴角。
“……”他小时候和原希很熟？
越前的表情变得无措，但他确实没有和原希在一起时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沉默的看下去。
龙马率先起身，伸出手，原希笑眯眯的把手搭上去，小少年微微用力，她被提起，整个人被他揽在怀里，笑着说道：“会被看见。”
只见一向骄傲的小少年微微挑了挑眉，目中无人的神色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傲慢，他随意的说道：“有什么关系。”
拉着小少女的手背着网球包。
擦身而过的瞬间，越前看向少年少女。
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两人十指相握，亲昵的表情
“……”他曾经和原希很亲密？这一刻荒谬感席卷而来。
他完全不记得此间种种，但这熟悉感却又完全不像是假的。
小少女坐在网球场外的长椅上看着书，少年在球网训练，龙崎教练和学长们依旧是熟悉的样子，唯一令他无措的就是他与那位小少女足以称作亲昵的姿态。
训练结束后两人一起回家，熟悉的道路，熟悉的风景。
越前跟在两人身后，神情疑惑，
他确实完全不记得。
直至两人在原希家门口道别。
猫系少年瞪着眼，伸手拉了下少女的手臂。
狡猾的笑了下，琥珀色的眸子透着狡黠，在少女宠溺的表情下，飞快的亲了下对方的脸颊。
身后的越前呆住，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底升起。
直至这一刻，他彻底确定。
他才是原希以前的男朋友？
画面变得朦胧，四周白雾泛起。
越前猛地惊醒，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复苏。
他想起了全国大赛前夕被老爹叫到深山老林做特训，也想起他被水流冲到水里，脑袋砸到石头。
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失去了记忆，后来在阿桃学长和其他对手的帮助下，他才恢复了和网球有关的记忆。
安静的屋内，向来淡漠情绪稳定的男人此刻身体微微颤抖，他伸手捂住脸，琥珀色的眼眸泛着泪光。
他把年少时自己珍贵的宝物弄丢。
无数的光阴里，他忘记了那个少女，也忘记了彼此相处的一切。
他想起了一切，自然想起了当他失去记忆时原希的无措。
满脑子是网球的他，在全国大赛结束立刻飞往美国进行比赛。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他依旧不敢想，那时候的原希是什么心情。
“……你可真是混蛋，越前龙马。”他忍不住说到。
迅速翻身，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
凌晨三点，黑色的轿车在高架上驶过。
两边窗户全部打开，清冷的月光和高架两边的指示灯格外晃眼。
越前深吸了口气，扫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半。
抵达原希家楼下的时候是凌晨四点，越前坐在车上。
看到24小时便利店下车。
“欢迎光临。”收银员依旧热情的招呼，看到来人是个帅气年轻的男人时露出惊艳的目光。
越前扫了眼四周，“给我一包烟。”
“什么品牌的？”
“……都可以。”
拿着买到的烟和咖啡回到车子里，看着原希家的那一间公寓，越前坐回车上，第一次尝试抽烟。
“咳咳——咳咳——”味道呛鼻。
夏日的深夜并不冷，风吹散烟味，越前的心情依旧糟糕。
放弃抽烟，坐在车里喝起了咖啡。
目光没焦距的落在花坛上，苦涩的没有加糖的咖啡。
他靠在车座，脑子里回放的都是他曾经和原希经历过的一切。
在现在看来，年少时的经历多数是幼稚又无聊，两人会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原希陪他做网球训练，亦或者去各种适合小情侣游玩的地方。
每一次比赛后原希也都会送上祝福。
所有的画面此刻无比情绪的浮现在脑海中，清晰的就像是昨天才发生一样。
他狠狠的叹了口气。
直至太阳升起，地平线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车上。
早参七点，一夜没睡的越前去了便利店买好早点，看时间差不多是原希醒来了，于是走到公寓门口刷了门禁卡。
在两人确定关系的那天，原希给他的。
十四楼。
1403
站在门口越前反而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刚刚洗刷完的原希透过监控，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越前。
对方衣着有点凌乱，原希有些惊讶，今天他们并没有约好，而且这个时间点……
她扫了眼时钟，才七点半。
为什么龙马会在她的家门口？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越前一把抱住她。
微凉的肌肤，原希茫然，迟疑了下，疑惑地问道：“……呐，龙马是发生了什么吗？”
向来骄傲甚至可以说傲慢的男人在此刻却微微颤抖，原希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淡，又因为他冰凉的肌肤，以至于刚才她完全没注意到。
原希紧张起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又问了一遍，这一次的语气要更严肃些。
越前只是埋在她的脖颈间，语气带着颤意：“抱歉，对不起，我……我想起来了。”
“什么？”大脑有些跟不上他的话，原希抱住越前的腰，拍了拍他的背部，轻声的说到：“没关系，慢慢说，不用急，怎么了？”
“我……我们国中时期交往的事情。”越前按着她的肩膀，眼睛红红的，像是熬了一宿。
“记忆恢复了？”原希倒是没有太大感触，无论是否记起来，他们都在一起了，她依旧笑的温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察觉到他的愧疚，又联想到他刚进屋时冰冷的肌肤。
这家伙该不会在外面呆了一宿吧？
“所以你几点到楼下的？”原希把他拉到房间，把他摁在沙发上，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三点半……”
“睡觉了吗？”
“……没有。”
看到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乖巧到有些傻兮兮的，原希忍不住轻笑，轻轻把他的碎发扫去，温柔的目光与他直视：“无论龙马有没有想起来，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这本就不是你所愿意的，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嗯——”虽然应了声，但龙马还是死死的抱住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抱歉让你久等了。”
原希回抱住他，眉眼弯弯，任由他抱住自己越发用力：“那，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