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女装万人迷总想拐走我 > 第79章

第7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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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舍不得谢先生......舍不得到哭啊?”

花灼站在远处。

她看着梁善渊——不,是那赵玉京,背过身,低着头捂住自己的脸。

“先生看我从襁褓长到如今,现已七十有七,经此一别,我恐怕再无法见先生一面了——”

“明明曾说好了的,我及冠礼时定要先生主持。”

“先生受此打击,若是回乡路上病了又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舍不得先生,表哥,越长大,我越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去年祖母仙逝后,明年长姐也要和亲去突厥,如今先生也要离我而去,可我无能为力,有心想抓住一切,一切却如掌中沙一般流逝。”

他极快收敛了情绪,花灼看着他轻轻呼吸几次,方才眼眶微红的转身朝殿内去。

神态动作间,贵气天成,看不出丝毫破绽。

“哎……玉京,你做什么去?”

“既谢先生走了,我自去迎接新先生。”他温声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擡步往殿内去。

*

“思难,你莫怪父皇母后许了谢先生出宫,”女子牵着少年的手道,

“如今心教肆虐,我北寒负隅顽抗,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一直处在当下局势,恐怕会如从前一般要百姓陷入水深火热,流离失所之中,所以才许那柳先生进来——”

女子望着儿子淡然温和的面庞,苦口婆心道,

“你身有天命,柳先生说,他定能教得好你,待明年开春,还会带着你出宫去历练,不似谢先生一般只能教导你文墨,好孩子,”

女子抱住面前的少年,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母后知你一向心软慈悲,谢先生走了,你定会难过,可你父皇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早已因心教耗空心神,你可知你肩上扛着的重担?”

“儿臣知道的,母后,”

他垂下凤目,花灼望见他眉目间泛出的些微疲累之感。

“儿臣坐于此位,定会为北寒,为黎民百姓尽心竭力,只盼未来心教覆灭,海晏河清。”

“好孩子,”女子似是才想起来,忙问他,“对了,思难今日吃了药没?”

少年摇了摇头,女子朝他浅笑,“正好,你身有弱症,苦苦求药多年无果,这柳先生不仅能文能武,还极擅医学药理,他听了你的弱症后,说想给你看看呢。”

女子侧头,喊旁侧宫人,“你去将柳先生唤来,要他看看思难。”

花灼忽的,心跳得很快。

恍似,有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不要。

不要见那个柳先生。

不要。

不然,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要——”

花灼伸手朝着少年的方向一抓,少年似有所感,垂坠的墨发若流墨般一晃,他侧眸望来,眸中是一片澄澈明透,竟四目相对,花灼清楚望见他眸光微怔。

溺水般的恐惧几乎震慑住她的心头,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继而,却觉鼻腔一阵疼痛,忍不住闷哼出声来,轻飘飘的魂魄回拢,花灼眼瞳涣散,望着穹顶怪异的花纹,眼珠一转,便看到了许如意流泪的脸。

“……灼儿!”

许如意的声音远远的,又忽然,猛地清晰真切的传入她耳中。

“灼儿……灼儿你醒醒,灼儿!别吓哥哥!灼儿!”

“哥......”

花灼说出一个字,眼泪便自眼中掉了下来,“哥哥——”

“灼儿?”许如意听到花灼弱的和猫儿般的声音,紧紧地将花灼抱住,“灼儿不怕,哥哥带灼儿走!”

意识尚未归来。

花灼目光恍惚,下意识去寻梁善渊的身影,却望见那檀木棺材旁边,坐着一浑身染血的血人。

他闭着眼,似是陷入沉睡,许如意抱起花灼便走,对其不管不问,花灼嘴里发出道惊愕的音节,眼泪流的很凶,“不要——!”

她身子竟朝着梁善渊的方向便掉了下去。

“哥哥......哥哥!”

许如意急忙将她抱起来,见花灼神思极为不稳,目光只望着那躺在棺木旁入睡的鬼,“哥哥你怎么不带着他!”

许如意面色却极为难看。

“她是鬼!”许如意决绝,抱着她便往前走,“她如此欺骗与我们,我不要她魂飞魄散已是顾念从前恩情!灼儿,鬼与人不同,鬼生性卑劣自私,心中有你难以想象的恶毒,你万不可对她心软半分!”

“不——”花灼本就神魂不稳,她被许如意抱在怀里,双手拼了命的往前抓挠而去,忽见其似是睫毛微颤几下,一时挣扎的更厉害了,

“不要!哥哥!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会死的!”

许如意看出花灼如今的不对劲,他的妹妹虽娇纵顽劣,但本性颇为理性冷静,正迟疑要一掌打上花灼后颈,忽听自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那捆仙绳,他还带在身上,只等出了心念崖再解开,如今,捆仙绳在地上不住拖拽着,许如意紧皱眉心,回头,便见本坐在棺木边晕死过去的梁善渊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划破的手掌压上地面,蹭出满地猩红,手里抓着一根染了血的白玉簪,爬在地上,墨发落了满身,早已没有从前画中仙的温润模样。

那张血淋淋的脸上,只有一双凤目依旧如从前。

可现下,他眼神阴翳又透着魔障,不知是方才靠近了尸骨后看到了什么,这神情看一眼便要人心生寒意,极为可怖,他往前爬,擡起一只手朝着许如意,不,是花灼的方向伸出去。

“给我——”

他一字一顿,染血的指尖往前勾拽着,四面当即阴风阵阵,吹刮过每一盏烛火,明灭烛火映衬那金身女佛像越发诡异妖冶,梁善渊墨发随着阴风吹乱,竟似没了神志的厉鬼,爬在地上眼光只望着花灼,声嘶力竭朝着少女的方向伸出手去,

“把她给我、给我!还给我——!”

许如意因这阴森至极的怨气狠狠一怔,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他对明显不安分的花灼喊道,“灼儿!”

花灼这才愣愣望向他。

许如意看到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鬼会迷人心窍!灼儿!你不要让哥哥失望!不要可怜她!”

花灼一愣,继而,眼中恢复几分清明,却还是放不下梁善渊,也正是这时,她忽听一阵哭声。

梁善渊捂着脸,低垂着头跪趴在地上,朝着她的方向道,“灼儿,可怜可怜我吧——”

他擡起头,脸上是一片鲜血淋漓,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我好痛苦,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会死的,灼儿,你可怜可怜我吧,你不是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吗?戴发簪的时候,你给我梳头了,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不要留我一个人,灼儿——”

他又朝着花灼的方向伸出手来。

许如意因其哀求的声音气血上头,他一把拽住了捆仙绳,正要空出手对付如今这身有伤残的厉鬼,花灼竟从他怀中掉了下来。

许如意一惊,下意识擡头,竟望见对面那刚才还在哭泣哀求的厉鬼对他擡起头来,目光无一丝泪意,只朝他笑。

似胜利者一般。

“灼儿!”

花灼鼻腔里又止不住的流出鼻血来。

“阿善——”花灼朝着梁善渊的方向跑过去。

头好晕。

好晕。

她要把梁善渊一起救出去,救出心念崖。

然后告诉他,她也想过和他有以后。

从以前,她就总看不得他茕茕孑立的身影。

总想要他身染暖意,总觉得他不该如当下一般——

许如意近乎目眦欲裂,猛地朝花灼伸出手去,对面的人却更快一步。

梁善渊抓着花灼的手腕一把将少女拽入怀中,花灼只觉得他抱的太紧,太紧了,似要与她融为一体,铭肌镂骨。

疼痛要她有片刻的醒神。

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盖住了他身上一直有的草药香,擡头,对上梁善渊、不,是赵玉京的一双凤目。

他弯下腰身来吻她,唇齿纠缠,竟有想要将她就此拆吃入腹的意味,花灼吓了一跳,挣扎着被他松开,便觉他冰冷的手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染满鲜血的脸上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似情人呢喃。

“我就知道灼儿会心疼我,因为你本性是那么善良,总是……会不由自主的为他人考虑……”

他声音很温柔,墨发落了花灼满身,隔着白玉簪,紧紧的掐住她脖子,花灼眼前阵阵发黑,疼痛压的她喘不上气。

他浅浅笑了起来,漆黑的瞳孔里盛满了她的身影。

“灼儿,陪我一起去死吧,咱们去阴间,做一对眷侣,永远在一起,这次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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