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二次会面（2/2）

晓尧的目光首先对上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他的父亲。

记忆中风霜满面的父亲，如今脸上的毛发也有了油亮，但眼中的忧愁却丝毫不减当年。

他穿着一身明显是新的、却显得有些不合身的西装，双手紧张地互相搓着，眼神在与晓尧对视的瞬间便想仓皇躲开，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无意义的气音。

那眼神里，是厚重到几乎要压垮他的愧疚和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

紧接着，晓尧看到了身高略逊一等的母亲。

她比记忆中清瘦了些，穿着一身质地尚可的深色旗袍，毛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试图维持着体面。

她的眼神复杂得多，有关切，有审视，有瞬间的恍惚。

但在目光扫过晓尧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物，以及他身边气质卓然的白枫时，那眼神深处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像是失落，又像是某种掌控权彻底丧失后的怨艾，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

最后，晓尧的目光被母亲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吸引。

是一个已经十岁的小女孩，和晓尧曾经一样留了一个小小的辫子，扎在脑后尽显可爱。

她的眼睛和晓尧一样又大又亮，同样漂亮的宛如一颗璀璨的蓝宝石，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晓尧看。

这就是晓尧的妹妹，晓玲。

她的眼神纯净，带着孩子气的打量和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晓...晓尧......”

父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明显的哽咽。

他往前挪了一小步，却又像是怕唐突了什么，硬生生停在原地。

“你...你长大了......”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原本就有些湿润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母亲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晓尧...生日快乐。”

母亲的目光在晓尧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更多熟悉的痕迹，又似乎为他如今沉静中带着疏离的气质而感到陌生。

晓尧站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

眼前的画面与记忆深处模糊的影像重叠，又撕裂。

父亲身上更好的神色让他欣喜，但展露出的卑微也更让他心里莫名发酸，母亲的审视则像一根细小的刺，勾起了记忆里某些不快的回忆。

晓尧下意识地往白枫身边靠了靠。

白枫适时地向前半步，姿态从容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向着前方几人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有礼。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白枫。”

白枫对晓尧的父母更换了一个称呼，并没有过多介绍自己，但仅仅只是“白枫”这个名字，以及他周身的气度，便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伸出手臂自然地揽住晓尧腰肢，这个行为是一个无声却强有力的宣告。

“你...你好，白先生。”

父亲连忙回应，姿态甚至有些谦卑，眼神里是真诚的感激。

“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晓尧......”

母亲也勉强笑了笑，目光在白枫揽着晓尧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才移开。

“白先生，费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