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2/2）

他有些呆呆望着眼前这个年纪与他相差无几的青年，望着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倒映着浩瀚星河的眼眸。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窥见了天一门那超乎想象的格局与野心。

这并非逐鹿天下的野心，而似乎是一种凌驾于王朝争霸之上、俯瞰苍生疾苦、意图重塑乾坤秩序的宏大愿景！

其气魄之恢弘、立场之超然，远比他最大胆的猜测，还要庞大。

“只…只是如此？”

李世民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颤抖，仍难以相信。

“一心为民”、“止戈为武”说来容易，但要将其作为最高准则付诸实践，需要何等强大的实力与信念？

又需摒弃多少令人眼红的利益？

其实李世民将沈诺想象的太过于伟大了，或许若不是知晓那足以倾覆整个大陆的妖兽随时会卷土袭来，沈诺或许真的有兴趣扶持起一个傀儡帝国一统大陆。

李世民脸上写满犹疑与顾虑，尽数落入林平之眼中。

林平之并不意外，只轻轻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磕碰，将李世民从纷乱思绪中拉回。

“李兄，我看你心中似乎还有顾虑啊！”

林平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莫非你觉得，这天下间会存在着一本万利，却无需冒任何风险的买卖？”

“……”

李世民再度沉默。

他下意识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雅间内一时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林平之并不催促，只重新为自己斟满热茶，慢条斯理地品着，仿佛有无限耐心等待对方的最终抉择。

时间点滴流逝。

窗外日影悄然偏移。

林平之杯中的茶汤续了又续。

终于，李世民缓缓抬起头。

就在他抬眼瞬间，林平之清晰看到，对方那双原本还带着几分犹疑与权衡的眼眸深处，某种被长久压抑的、名为“野心”的火焰，终于冲破所有枷锁，炽热而决绝地燃烧起来！

那是一种破釜沉舟、赌上一切的眼神！

“是世民……太过想当然了！”

李世民声音依旧沙哑，却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还望林少侠勿怪！”

他站起身，对着林平之，极其郑重地拱手一礼：“今日之言，天地共鉴！无论此事最终成败如何，无论他日天下归属谁手，世民都绝不会忘记天一门今日相助之恩德！”

成了！

林平之脸上终于露出真挚笑容。

他也站起身，将手中那方沉甸甸的、承载了无数王朝兴衰的传国玉玺，向李世民递去：

“李兄放心，我天一门想要做成的事情，至今……还未曾有过失败的先例。”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强大自信说道：

“你只需稳住心神，静待佳音便可。那九五至尊之位，迟早是你的囊中之物。”

李世民伸出双手，近乎虔诚地接过了那方和氏璧。

传国玉玺入手温润，却仿佛有千钧之重，让他手臂微微颤抖。

他痴痴望着那巧夺天工的金镶玉，望着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眼神炙热得仿佛要将其融化。

在这一刻，他似乎真的看到了自己身披龙袍、君临天下、开创万世太平的景象！

他就那样捧着玉玺，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它的每一道纹路、每一丝光泽都深深烙印进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