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末世降临第一百一十九天(2/2)
王奶奶端着面盆经过,看见嫩芽时眼睛亮了:“等长到半尺高,我就把面肥发上。”她从盆里捏出点面团,埋在小麦嫩芽旁边的土里,“这是老面肥里的菌种,说不定能帮着松土。”面团刚沾土,就有只小蚂蚁爬上去——大概是被面团的麦香吸引来的。
陈阳举着画板蹲在旁边,铅笔在纸上飞快地画着,连鼻尖蹭到了墨渍都没察觉。孟晓蹲在他身边,手里的小本子记着数:“小麦芽十七颗,玉米芽一颗——李哥,这玉米是不是长得慢了点?”
“玉米要先长根。”张婶从菜篮里拿出颗发芽的土豆,埋在试验田边角,“就像人要先站稳脚跟,才能长个子。”她拍了拍手上的土,突然看见绒球正对着东边的天空叫,“看,太阳要出来了。”
东边的云层裂开道缝,金红的光涌出来,正好落在嫩芽上。被阳光照着的小麦芽像是伸了个懒腰,卷着的芽尖慢慢舒展开,嫩得能掐出水来。李煜杰看着那抹绿,突然觉得比打赢仗时看见的夕阳还暖——晶核炸开时的光再亮,也照不出生机,可这嫩芽沾着光的样子,却像能把末世的灰都染绿了。
铁翅他们巡逻回来,路过试验田时都放慢了脚步。铁毛忍不住伸手想碰,被铁翅一把拉住:“别碰坏了——张婶说这比晶核还金贵。”孙行者蹲在土坡上,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像是在给嫩芽挡风。
赵叔扛着工具箱过来,手里拿着几块木板:“我给这围个小栅栏,省得被巡逻的脚给踩了。”他蹲下来钉木板,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什么,“等再长高点,就搭个架子让玉米爬藤——李叔说他能编竹架,比铁架还结实。”
李煜杰摸了摸兜里的番茄种子,突然有了主意:“星坠,去把莫邪叫来——让她给栅栏刻点花纹,就刻玉米和小麦的样子。”星狐像是听懂了,跑到栅栏边蹲好,活像个现成的模特。
莫邪抱着她的昊天神魔锤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刻最凶的花纹!谁敢踩芽芽就锤谁!”她爬到栅栏上,小锤子叮叮当当敲起来,木屑落在土里,倒像是给嫩芽添了肥料。
阳光越升越高,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晒得暖暖的。李煜杰靠在栅栏上,看着张婶教孟晓辨认杂草,看着陈阳在画板上添太阳,看着星坠和莫邪围着栅栏比画——突然觉得这试验田不只是种着种子,还种着比种子更实在的东西。
卵蛋叼着片向日葵叶跑过来,把叶子铺在玉米芽旁边,像给它盖了层小被子。李煜杰笑着揉了揉它的头,指尖刚碰到叶子,就看见叶面上的露珠滚进土里,那株玉米芽像是抖了抖,又长高了一丝丝。
远处传来王奶奶喊吃饭的声音,大家慢慢往回走。星狐走在最后,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栅栏里的嫩芽,尾巴竖得笔直——像在给这片刚醒过来的土地,守着个金灿灿的盼头。
刚走到营地门口,就见周梅提着药篮往试验田去,篮子里装着些捣碎的草药:“张婶说这‘醒根草’泡的水浇下去,能让根须长得更壮。”她脚步轻快,药香混着泥土气飘过来,倒比往日的消毒水味让人安心。
李煜杰跟着折回去,正看见周梅用木勺把草药水往土里浇。水渗下去的地方,小麦芽的根须竟在湿润的土面上透出点白——原来张婶早就在土表层铺了层细沙,就是为了能看清根须生长的样子。
“你看这须子,都在往深处扎呢。”张婶指着沙面上的纹路,像在看幅藏在土里的画,“就跟咱们建基地似的,根扎稳了,再大的风雨也不怕。”
星坠突然“呀”了一声,他手里的洒水机喷头正对着玉米芽,水珠落下时,那嫩黄的芽尖竟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跟他打招呼。“它动了!”他赶紧把洒水机放轻,“莫邪,快给它刻个小牌子——就写‘玉米一号’!”
莫邪立刻蹲在栅栏边,用锤子尖在木板上刻字,奶凶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要刻得漂漂亮亮的!”刻到“玉”字时,锤子没拿稳,在木板上敲出个小坑,她鼓着腮帮子嘟囔,“就当是给它盖个印章!”
陈阳把这幕画进了画板,连木板上的小坑都画得清清楚楚。孟晓数着新冒出来的草叶:“又长了两颗杂草,张婶说要拔掉——不然会抢玉米的营养。”她捏着草叶轻轻一拔,根须带着点湿泥被拽出来,“像不像在清理小丧尸?”
“比清理丧尸省心多了。”李煜杰接过她手里的杂草,扔进旁边的堆肥筐——那是李叔用旧木箱改的,里面堆着枯叶和碎木屑,王奶奶说烂了能当肥料。他刚直起身,就见青霞和紫霞巡逻过来,紫霞的指尖凝着点岩浆,却小心翼翼地绕着栅栏走。
“西边发现片野豌豆藤,没被尸毒污染。”青霞的黑雾在掌心凝成个小团,轻轻放在小麦芽旁边,“这雾能挡虫——以前在城外见过,虫子不敢靠近。”黑雾散开时,竟在草叶上留下层淡紫的光,像给嫩芽罩了层保护罩。
紫霞蹲下来,指尖的岩浆化成点温热的气,吹在玉米芽上:“我的火能催它长快点吗?”张婶赶紧拉住她:“可不敢——嫩芽嫩得很,你这火一碰就焦了。等它长粗了,再给它暖根。”
紫霞只好收回手,却偷偷用指尖碰了碰栅栏上的木板,木板上立刻留下个小小的焦痕,像给“玉米一号”盖了个火红色的戳。
日头升到头顶时,王奶奶端着蒸好的土豆饼过来,饼里掺了碎野菜,香得星狐直转圈。“刚从试验田边摘的野菜,”她给每个人分了块饼,“就当是沾沾嫩芽的喜气。”
李煜杰咬了口饼,野菜的清甜味里带着点土香。他看向试验田,阳光把玉米芽的影子投在沙面上,像条小小的绿线在慢慢变长。栅栏外,绒球正追着只蝴蝶跑,蝴蝶停在“玉米一号”的牌子上,翅膀扇动时,把莫邪刻的小坑都映亮了。
“下午让李叔编竹架吧。”他突然说,“说不定过几天,玉米就该爬藤了。”星坠立刻接话:“我再改改洒水机,加个自动计时的——到点就浇水,不用人盯着!”
张婶笑着摇头:“哪能全靠机器?种子跟人一样,得有人天天看着才长得精神。”她摸了摸小麦芽,像是在摸个熟睡的孩子,“晚上我来守着,给它们盖点草帘——夜里凉。”
远处传来铁械组调试武器的声音,可传到试验田边,倒像是变成了轻轻的哼鸣。李煜杰看着那片被大家小心护着的土地,突然觉得这栅栏围起来的不只是种子,还有群人在末世里攒下的念想——就像玉米要往高处长,他们也在往有希望的地方走。
星狐叼来颗野豌豆,放在玉米芽旁边,像是在给新朋友送礼物。李煜杰蹲下来,看着那颗圆滚滚的豆子,突然想起卵蛋昨天埋下的玉米种子——原来有些东西只要落了地,就算不说话,也在悄悄生根发芽。
那颗野豌豆刚放稳,就被绒球用爪子扒到了自己怀里——这小家伙大概是把它当成了新宝贝,蜷在栅栏边不肯挪窝。张婶见了直笑:“这是把试验田当成自己的地盘了?也好,有它守着,鸟儿都不敢来啄种子。”
正说着,李叔扛着捆竹子过来,竹枝上还带着新鲜的竹叶:“刚砍的,带着潮气好编。”他蹲在栅栏外,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枝间,没一会儿就编出个小小的三角架,“先给玉米搭个小架子,等它长高点再换大的。”竹条交叉的地方留了点空隙,正好能让芽尖从中间钻过去。
星坠蹲在旁边看,突然指着竹架:“李叔,能不能留个小挂钩?我想挂个铃铛——风吹的时候响起来,就像在给玉米唱歌。”李叔笑着应了,顺手用竹条弯了个小钩,“挂吧挂吧,让这芽芽听听响,长得更精神。”
星坠立刻跑回仓库,没多久就捏着个铜铃铛回来——是从旧时代的自行车上拆下来的,擦得锃亮。他踮着脚把铃铛挂在钩上,风一吹,“叮铃”一声脆响,玉米芽像是被惊动了,芽尖轻轻晃了晃。
“你看你看,它听见了!”星坠拍着手笑,李煜杰却注意到,铃铛响的时候,绒球的耳朵动了动,眼睛直勾勾盯着玉米芽,像是在确认它有没有被吓到。
陈阳把铃铛画进画板时,特意在旁边画了个音符。孟晓则蹲在新搭的竹架旁,数着竹条的数量:“一共七根竹条——等玉米长到第七片叶子,是不是就能结果了?”张婶笑着揉她的头发:“差不多,到时候让你第一个摘玉米。”
午后的阳光有点烈,赵婶找了块旧帆布,在栅栏上搭了个小棚子,正好给嫩芽遮阴。“以前在老家种黄瓜,天热了就得这么弄。”她用石头把帆布边角压住,“等傍晚太阳斜了,再把棚子收起来,让它们透透气。”
李煜杰帮着扶帆布时,指尖碰到了棚子下的泥土,竟比别处凉润些——原来大家早就把这试验田当成了宝贝,连遮阳都想得这么细。他正看着,就见江澈带着鲨人从东边回来,江澈手里捧着个竹筒,里面装着清水。
“从山涧接的活水,没杂质。”他把竹筒递给张婶,“比营地的井水更软,浇种子好。”鲨人在旁边点了点头,手里的三叉戟往地上轻轻一戳,竟钻出个小水洼,“要是缺水,我去涧里运——水刃能划开渠道。”
张婶用竹筒里的水浇了圈,水珠落在沙面上,没溅起一点泥星:“这水好,你看根须都舒展开了。”她指着沙下隐约可见的白须,“比早上长了半寸呢。”
日头西斜时,李叔编的竹架已经立在了玉米芽旁边,铜铃铛在风里轻轻晃,响声混着远处机械师敲打的叮当声,倒像是支特别的歌谣。李煜杰蹲在栅栏边,看着玉米芽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突然觉得这芽尖像是在往竹架上够——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看见它顺着竹条往上爬了。
莫邪抱着锤子跑过来,献宝似的举起块木牌:“我给小麦芽也刻了牌子!叫‘小麦兵团’!”木牌上刻着十几颗小小的麦粒,每个麦粒上都画了个笑脸。她把木牌插进土里,奶声奶气地对小麦芽说:“要快点长,别输给玉米!”
星狐像是在帮腔,对着小麦芽“嗷”了一声,尾巴扫过栅栏,带起阵微风,铃铛又叮铃响了。李煜杰看着这热闹的样子,突然想起刚找到种子库那天,捏在手里的玉米种子——那么小的一颗,却真的在大家的盼头里,长出了希望的样子。
王奶奶来叫大家吃晚饭时,特意往试验田的方向看了看:“我把明天的豆浆留了点,泡点碎豆子当肥料——以前这么喂过菜苗,长得可肥了。”她说着又叮嘱,“夜里谁值岗,记得多往这边看看,别让野东西闯进来。”
赵叔在旁边接话:“我让石甲组的土潜者在栅栏外埋了圈小石刺,不伤人,就吓吓野狗。”他拍了拍李煜杰的肩膀,“放心吧,比守基地东门还严实。”
大家往营地走时,都忍不住回头看——夕阳把帆布棚的影子投在地上,像给试验田盖了层金被子,竹架上的铃铛还在响,玉米芽的影子在沙面上轻轻晃,像在跟大家说晚安。
李煜杰走在最后,看见绒球还蹲在栅栏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玉米芽。他没去叫它,只是悄悄把王奶奶准备的碎豆子放在旁边——说不定夜里,这小家伙会偷偷把豆子埋在土里,像在给明天的希望,再添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