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探查(2/2)
他们站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排队的流民,时不时释放出微弱的灵力威压——这威压不足以伤人,却能让本就恐惧的流民更加瑟缩,有效防止有人逃跑。
其中两名夜行卫守在棚后,身旁停着一辆半旧的囚车,囚车由玄铁打造,车身刻着密集的蛇纹,车轮裹着厚厚的麻布,显然是为了行驶时减少声响;车栏间隙能看到里面铺着干草,草上沾着干涸的血痂与几缕头发,显然已转运过不少人。
“快点!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天公仪式,把你扔去喂狗!”一名身材高大的夜行卫对着前面犹豫的流民怒吼,声音粗哑如破锣,还故意用刀柄重重磕了磕囚车,发出“哐当”的巨响,吓得周围流民纷纷缩起脖子。
顾百川趁机观察到,夜行卫的玄甲肩部有特殊的标识——左肩甲刻着数字,从“一”到“十”依次排列,显然是用来区分班次的;他们的靴子底部嵌着细铁刺,踩在草席上留下清晰的印记,便于追踪逃跑者。
队伍行至中段时,意外突然发生。一个白发老者突然停下脚步,颤巍巍地想要转身:“我不献了,我要去找我孙子……”话音未落,守在棚后的一名夜行卫猛地冲上前,右手握着刀背,狠狠砸向老者后脑。
“咚”的一声闷响,老者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昏死过去,额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草席上,瞬间被吸收。两名夜行卫像拖死狗一样,拽着老者的胳膊往囚车里扔,老者的身体撞在车栏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没有一个流民敢出声阻拦,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生怕被牵连。
顾百川将这一切默默记下:夜行卫的攻击精准针对后脑,避免流民当场死亡;囚车的容量约能装十人,车栏间距仅两指宽,流民一旦被扔进去便无法挣脱。
待轮到顾百川时,他故意装作紧张,双手微微颤抖,将“李石”的身份木牌递过去。负责登记的夜行卫扫了木牌一眼,又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在他左臂的“刀疤”上停留片刻,才不耐烦地挥手:“进去采血,别耍花样!”
顾百川顺着指引走到木桌前,看着银管被沾了麻药的布条擦拭,趁机记下银管的长度、符文的排列规律,以及黑陶罐的容量,采血的巫祝手法熟练,银管刺入血管时几乎无痛,显然经过专门训练,顾百川能清晰感知到银管内的符文在主动“吸附”血液,还能过滤掉部分杂质,这才明白“至纯人血”的提取方式。
“原来如此啊!这来这三个地方都不简单啊!”顾百川见到这种情形决定将这三个地方都探查一遍。
离开活祭棚的次日清晨,顾百川左臂缠着粗麻布,假装旧伤复发,一瘸一拐地走向西巷的济世药庐。
药庐位于西巷中段,紧邻一家铁匠铺,门头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济世药庐”四字,字体歪斜。
药庐的门窗都是旧木制成,门板上钉着几块铁皮加固,窗棂蒙着半透明的油纸,能隐约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药庐内空间不大,左侧摆着两排药柜,柜上的抽屉贴着药材名称,却有不少抽屉虚掩着,显然里面的药材已告罄;右侧放着两张问诊的木床,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其中一张床单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最里面是柜台,柜台后站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人,身着青色长衫,袖口绣着细小的蛇纹,左脸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刀疤,刀疤边缘泛着淡红色,像是新愈合不久。这正是黑市商贩所说的“王掌柜”。
“哪里不舒服?”王掌柜的声音冷淡,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顾百川的目光带着审视,仿佛要穿透他的伪装。他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有明显的老茧,显然不仅会制药,还擅长用刀;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青铜戒指,戒指上刻着蛇首图案,与狼卫阁的标识一致。
“掌柜的,我左臂旧伤复发,疼得抬不起来。”顾百川故意将左臂往身后缩了缩,露出缠着的粗麻布,麻布边缘还沾着些“渗出”的血渍——这是他用草药汁液伪造的,颜色与真实血迹几乎无异。
“去年在紫霄城跟玄甲军打仗时被砍伤的,一直没好利索,最近天凉,疼得更厉害了。”
王掌柜的眼神在他的“刀疤”上停留片刻,又伸手捏了捏他的左臂肌肉,力道极大,显然是在试探是否真的有伤。顾百川强忍着疼痛,假装疼得皱眉,还故意倒吸一口凉气:“掌柜的,轻点,疼……”王掌柜这才收回手,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个瓷瓶,瓶身同样贴着“疗伤膏”的标签,递给顾百川时,还不忘叮嘱:“这药膏每日涂两次,涂之前用温水洗干净伤口,能止痛还能促进愈合。”
顾百川接过瓷瓶,用灵力悄悄探查,瞬间感知到药膏中除了常见的疗伤草药,还掺着两种特殊成分:一种是“麻沸散”,能让人局部麻木;另一种是“乱智草”磨成的粉末,这种草性寒,混入药膏后能缓慢侵入经脉,导致脑子暂时不清醒——显然是为了筛选“洁净之人”,同时让后续采血时流民更容易控制。
他假装感激地道谢,又故意捂着小腹:“掌柜的,能不能借后院用一下?肚子疼得厉害。”王掌柜不耐烦地挥挥手:“后院在后面,别乱碰东西!”
顾百川顺着指引绕到药庐后院,后院狭小而昏暗,地面坑坑洼洼,散落着不少药渣与破碎的瓷片。
他假装解手,趁机利用自己的手段四处观察,以他的手段,如果这里有着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一定能够发现。
很快在院墙角落发现一个隐蔽的万人坑——坑口用几块破旧的木板遮挡,木板上堆着干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悄悄挪开一块木板,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坑内黑红色的泥土泛着油光,还留着未清理干净的骨渣、头发与碎布,有的骨头上还沾着残存的肉屑,显然刚丢弃不久。
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趴在坑边啃食,它们的毛发沾满泥污,嘴角挂着带血的肉丝,看到顾百川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还不忘用爪子护住“食物”,显然早已习惯在此觅食。
“这里果然也有猫腻。”顾百川再次确认了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