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居，不回也罢（2/2）
温妮慢慢抬头，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虚影，心跳愈来愈快。
这是第二次，她近距离地看殿下。
“温妮·格里莎，你代表着我的意志。”
“记住，不需要向任何人不要低头，包括我。”
“你的眼睛，要永远像狮子一样，凝视前方。”
天武殿内，吕承坤无声地将史莱克城发来的信件捏成粉粒，他尝试长呼出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愤怒。
多少年了，如此屈辱和愤恨再度涌上这位天魂守护神的胸膛。
“天武冕下，信上说了些什么？谢尔比是否平安抵达了史莱克学院？”
下方的奥古斯特一脸困惑，他从来没有见过吕承坤如此失态过。
难道和谢尔比的第二武魂有关？
奥古斯特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连史莱克也无可奈何吾儿的邪武魂？他们给废了？
“史莱克来信说，谢尔比被来路不明的邪魂师劫走了。”
吕承坤双手背后，双额凸起的血管犹如青色怒蛇。
“什么？！”
奥古斯特高声惊呼，瞬间丢了魂，踉跄几步瘫坐在铮亮的地砖上。
“怎么可能，哪来这么厉害的邪魂师，他史莱克是吃干饭的吗？”
“他史莱克监察的不就是邪魂师吗？怎么反而被邪魂师抢人？！”
奥古斯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史莱克给天魂新增了入学名额，还有那条一直和斗灵争执不下的商业街也划给了天魂。”
“你是天魂的皇帝，这件事你拿主意。”
吕承坤看向奥古斯特，两人皆陷入沉默。
良久，奥古斯特无言地离开了天武殿。
他之前跌坐的那块玄铁石砖，材质坚硬，可承受战魂尊的全力一击而保持完璧，如今，化作了一方粉末。
邪魔森林西南·圣灵教总部。
小镇西边的一幢三层别墅，二楼，白金色的宫廷裙，妆容别致的侍女敲了敲门：
“殿下，我进来了。”
得到回应后，侍女叶子推门而入，看到了坐在木桌前的纪安，桌上堆了好几摞书籍，全是叶子按照纪安的吩咐，去圣灵教藏书室取来的。
以纪安圣子的身份，他有查阅所有书籍的权限。
教主钟离乌还感叹纪安不愧是天赐之人，成为圣子后，果断地谢绝了圣灵教总坛为其举办个人庆典会的要求，转而第一时间投入到了学习修炼中。
“等腾出手了，我再亲自带他去猎取魂环……”
钟离乌身为教主，地位和权力是一方面，教内的事务也是另一方面。
“教主，日月太子派人来，希望您能进宫商讨一下。”
假面斗罗恭敬地汇报道。
“我知道了。”
钟离乌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那位太子想要干什么，要不是圣灵教需要日月帝国的支持，他才懒得插手皇室那些勾心斗角。
“殿下，您要的书教内收集得很少，这些是我最后能找的了。”
叶子将一摞已经发黄的古籍，轻轻地放在纪安脚边。
“辛苦了。”
纪安微微点头。
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女，便是钟离乌派来全权服侍自己的。
显然纪安这个便宜老师，依旧尽力维持他的生活水准，不仅派出了38级的战魂尊作侍女，还将镇上条件最好的一栋别墅划给了自己。
“不幸苦，服侍圣子大人，这是叶子的荣幸！”
叶子摇摇头，栗色的短发轻晃，下巴尖下滑落几点晶莹的汗珠。
显然这往返几趟、每次都是近乎几十公斤的搬书，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体力活。
几小时后，纪安合上了最后一本书籍，他轻声唤道叶子：
“给我一些纸，还有一支墨水笔。”
没有让纪安等待太久，叶子便端来了一摞星草纸，还有两支加满墨的水笔。
同时叶子也端来了一杯热牛奶，还有一盘热腾腾的酱肉，配着胡椒酱，这是天魂皇室钟爱的口味。
“殿下，您已经看了四个小时，歇息一下吧。”
叶子细声说道。
在圣灵教内，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热爱学习的。
那些邪魂师，要么是在做什么残忍的试验，要么开发着伤天害理的魂技。
即使是看书，也是囫囵吞枣地翻翻，随即丢在一边又捣鼓起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好。”
纪安点头，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双额。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速览，他终于对绝世时期的斗罗大陆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认知。
吃完简单的晚餐后，纪安在透着清香的星草纸上理清自己的思绪。
“首先是帝国方面的局势。”
“看似是原三大帝国VS日月帝国，实际上是星罗和半个天魂在对抗日月帝国。”
“根据圣灵教的部分书籍，加上让梅丽莎在天魂图书馆里运来的资料，可以一定程度上明确四方的军队数量和生铁产量。”
“首先是天魂帝国，拥有100万陆军，10万海军，26万吨生铁年产量，这一产量堪堪相当于19世纪中期的德国，要知道此时德二还没有工业革命。”
“斗灵帝国，70万陆军，暂无成型的海军编制，14万吨生铁年产量。”
“星罗帝国，180万陆军，15万海军，43万吨生铁年产量，从这两个数据，可以看出星罗帝国的实力较之天魂斗灵两帝国之和还要强大。”
这时，纪安发现一页星草纸已经写满，换了下一张：
“日月帝国，180万陆军（注：该统计不包括每个联邦区的警备团，以及三大皇家魂导师团），15万海军（注：该统计不包括天海岛、登格岛已经日月港的海警团）。”
纪安对这个数据嗤之以鼻，他知道几千年前日月帝国战败后，在三大帝国和史莱克学院的压力下，被迫签订了军备限制条款，要求它的军队数量不得高过三大帝国的最高者。
但显然，日月帝国的军备实力远不于此。
“日月帝国，生铁年产量200万吨。”
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数据了，比原三大帝国总和还要多出一倍多。
纪安又总结了各国魂导器的发展水平，在这方面日月帝国遥遥领先，尤其是魂导器在军工的运用，最高等级的定装魂导弹、联合魂导大炮等都有能击溃抹杀封号斗罗，甚至超级斗罗的地步。
他们还有远程的魂导通讯器，能通过搭建信号接收器，作到迅速传递信息。
一个最简单的数据，全大陆9级魂导师，除了圣灵教的冥雷斗罗和太上长老叶夕水，其他全是属于日月帝国。
不过，日月帝国魂导器在民用领域，就敷衍很多了。
他们虽然开发出了魂导列车，但因为运行时需要消耗的魂力庞大，成本过高，全国只开通了一条线路，最后还是划给了军方作为指挥专线。
纪安甩了甩手腕，缓解着酸意，随即又换了一支水墨笔。
“初步判断，原三大帝国，严重依赖于魂师，在工业水平上相当落后，同万年以前相比，基本上没有大的革新。”
“而日月帝国的工业水平，它的顶端军工魂导器能媲美一战时期、甚至二战前期，但距离兵团化还有很远的距离。”
“注：日月帝国的魂导器亦受到魂力限制，注定无法普及化、规模化。”
一小时后，纪安丢开了水墨笔，感受着右手虎口传来的酸胀感，看来自己还是缺一个书记员啊。
木桌上的星草纸已经高达一寸厚度（3.33），纪安也意识到自己的推导也差不多到达了极限。
叶子在敲门后，适时进屋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
“殿下，教主大人让我传话，两天后将由假面长老带您前去附环。”
“嗯。”
纪安点点头，他捏起一块苹果，起身推开窗走到阳台上。
叶子悄然取下架子上的大衣，披在了纪安身上。
纪安静静地欣赏着前方的邪魔森林，时不时抬头看看清冽的夜幕，孤星寥寥。
“殿下，您是不是想家了？”
叶子见纪安望得出神，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嗯。”
纪安点点头，无言地望着远空。
“那等您修炼一下，届时全大陆没有人是您对手，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了。”
叶子来的时候，从幽冥斗罗那里听到些纪安的情况，在觉醒仪式上暴露了武魂，被迫离乡加入圣灵教。
纪安微微一笑，自己说的可不是那天斗城。
“我的故居，回不去了。”
“不回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