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考察（2/2）
“走吧。”
凤菱吃完了最后一勺羊羹，面不改色地戴上面纱，起身向外走。
纪安吩咐掌柜收尾蛋糕包装，顺手把蛋糕收进他的魂导戒里，然后跟着出了店门。
“副教主果然雷霆手段。”
纪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的眼睛，压低声调。
凤菱却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妖异的风情，
“多谢你的款待，这家的羊羹还不错，但还是不如殿下的点心。”
离开什纳城后，凤菱又展露武魂之翼，带纪安继续北上前往前哨卫。
但纪安要求先换一个姿势：让凤菱释放一道球形魂力罩，将自己容纳其中，而无需他再整个人抱住凤菱。
对于纪安的请求，凤菱也不禁邪魅一笑。
“怎么，殿下腻了？”
有多少人想要抱自己都没有机会呢，就是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丈夫钟离乌，她的腰都不曾让其搂过。
纪安懒得玩她的梗，只轻描淡写地解释：
“趁时间早，我想考查下周边。总之，这对副教主来说消耗不大吧？”
凤菱不再说什么，武魂再度绽放，一对巨大黑凤羽翼翻动，每次扇动都带出漆黑风流。
她手指轻抬，一个灰黑色的球形屏障笼住纪安全身，将他护在里面。
如此一来，就算以极高速飞行，他也能安然观察地面。
纪安点点头，当初94级王保保都能带自己飙飞几小时后，对上假面、幽冥也还能打几招。
凤菱既然97级，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两人越过最后一片低矮的丘陵地带，前哨卫的轮廓愈发清晰地呈现在纪安面前。
这座坐落在图银根州中部的要地，背靠连跨三州的大河“苏依水河”，那滔滔河水在阳光的余晖下映射出金红与墨蓝交织的光泽。
河畔的码头虽不算大，却也有着不少船舶往来——
这条苏依水河北起博兰登堡州，经北部的梅克伦州，一路流经前哨卫、落日森林南端，最后经过图银根州的州会都林城，在流出天魂国界，抵达隔壁斗灵帝国的阿萨坦省，不过名字就变成了落日河了。
苏依水河，在天魂而言，可谓是三州之间商旅和物资流通的交通大动脉。
前哨卫的东北部毗邻“落日森林”，那片森林狭长纵深达一百八十公里，虽然是一座有些没落的魂兽森林，但其中依旧栖息着不少高年限魂兽。
至于城镇西部，更是天魂帝国第三大“鲁尔铁矿区”的所在地，地下蕴藏的铁矿源源不断。
也正因如此，纪安才会在最初布局地图时，于此处落子
——他看中的，便是这里潜藏的资源与工业崛起的潜力。
不过，从空中俯视，这座城池显然还相当落后。
前哨卫的城墙勉强称得上坚固，但各项内部设施大多是简陋破旧。
城外的铁矿区靠人工挖掘，矿工们每日只凭借粗糙的铁镐，效率低下不说，还极其危险。
纪安还记得不久前，自己在“三万人”事件中清理了诸多地方势力，昔日奴役矿工的贵族们和他们的走狗已被几乎杀光，剩下的矿工也不过几百人，连维持日常挖掘都困难重重。
冶炼这边则更为糟糕，城内所谓的“小土窑”只是用简易炉膛和木炭燃烧，炼出的生铁质量良莠不齐，还需要送到天斗城的皇家炼金坊进行二次、三次加工，才能勉强用于骑士盔甲或佩剑。
“看来，建立一套高效率高质量的现代钢铁体系，这事不能再拖了。”
纪安默默下定决心，毕竟钢铁产能在如今的阶段才是第一要义，几乎所有的工业建设都绕不过钢铁。
纪安心中却并不沮丧，反而隐隐兴奋。
因为他知道，这是百废待兴罢了。
在这几小时的巡查里，凤菱一直紧随纪安的脚步，并未表现出丝毫厌倦。
她听从纪安的吩咐，落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山岗上。
纪安蹲下来，双手拔起一簇泥土，仔细捻动其中的沙石与粉末，仿佛在验证这片土地的成色。
凤菱有些疑惑，不懂纪安究竟要做什么。
而纪安也没解释，一边摸索着暗褐色的土块，一边自言自语道：
“从这里沿着苏依水河走，水流落差不大，要修渠应该能让河水灌溉更多的田地。若是能在上游建立水闸，引进一套新的提升装置……嗯，也许能把这里打造成帝国最大的粮仓……”
他站起身来，望向更远的城镇，
“还有那边的煤矿，或者其他矿产，若能从落日森林获得煤炭，那就是我就能炼制出煤焦……炼出的钢材品质远胜市面通用的生铁……”
一路上，凤菱毫无怨言，反倒颇为好奇：
堂堂圣子，居然耐心花时间在一个小县城附近转来转去，时不时停下来，实地观察山谷、水流、矿脉、农田布局等。
她在旁看得莫名其妙，毕竟邪魂师大多崇尚力量与掠夺，哪曾见谁对这等民生、地理如此感兴趣？
她飞落在一片黑黢黢的废弃矿场边沿，见纪安淡定地检视地面熔渣。
纪安用脚拨弄那堆废渣，抬眼看向远方绵延的河流、山势。
凤菱丝毫陪着纪安走走停停，她作为圣灵教的副教主、夕水盟的代理盟主，可以说是真正的日理万机。
但陪同纪安考察一个小县城周边好几个小时，凤菱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凤菱近来也听到了教内的一些议论，说这位圣子整天游山玩水，不务正业，仗着自己的天赋就放纵。
现在看来，这些话放在这位圣子身上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她可从来没有见到任何一个邪魂师，会花费好几个小时，在一个小县城周边转来转去，有时候还会让自己停下来，落下去实地看些什么。
凤菱不懂纪安这是在做什么。
但凤菱知道，在全程中，纪安那对海冰色的眸子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