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基础课（2/2）

若非亲眼目睹殿下所进行的一连串变革与布局，他也绝不会如此心甘情愿地成为“殿下的追随者”，甚至到了一种几近狂热的程度。

“凯斯，你怎么这幅模样？”

老查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带着些许揶揄。

他看得出，凯斯比以前更为勤勉，也更富激情，那种热情已不仅仅是对新政务和城市规划的好奇，更带着对纪安的绝对崇敬。

老查理自己当然也对殿下充满感激和欣赏，但他毕竟是个学识渊博且年长的学者，更习惯以冷静理智的方式去行事。

凯斯却满不在乎地一笑：

“嘿，老查理，我这不是激动嘛！”

“殿下在过去两个月里对我们的指导和要求，一条条都切中要害。”

“之前对居民进行重新登记发放身份证，简直就是把前哨卫的所有户籍与人口信息‘洗’了一遍。你不知道，我们在底层摸索时发现了不少隐姓埋名的家伙，嘿嘿……如今嘛，大家都得好好端正身份，这对未来可是大有裨益。况且，殿下回来了，我当然高兴。”

老查理捋着胡子，不置可否地笑笑。他心里也对殿下的归来充满期待，不过他的重点更多在“人才招募”这件事上。

说起最近招募进来的学者与工匠，他胸中便涌出无限喜悦：

前哨卫方方面面都在重建，而任何建设都离不开人力与知识。

殿下开出的待遇，以及前哨卫相对宽松的研究环境，对于那些在天魂帝国各地受到排挤或缺乏机会的“边缘人才”而言，极具吸引力。

尤其殿下还允许他们在一定范围内尝试各种“新式实验”，这一点在传统魂师势力主导的城市中几乎无法想象。

“虽然暂未发现其他像海森堡这类的顶尖奇才，但愿意投身于此的一批人，足以在未来撑起前哨卫的学术与工坊。更何况，那位老友也回信了……”

想到这里，老查理看向身边的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稳稳地站在一侧，身姿笔挺，右手轻扶佩剑，面色显得十分庄重。

相比之下，他早在昨晚就见过了殿下，是众人里最能控制情绪的人。

可哪怕如此，他也免不了而感到由衷的振奋。

他这些日子一边反思那“生日宴会”事件带来的教训，一边殚精竭虑地维持前哨卫的治安与防务。

既要不动声色地防范外来渗透者，也得让内部士兵保持良好的训练。

天魂帝国并非一片平和之地，何况前哨卫里还有大量资源和朝堂势力盯着。

安东尼奥比谁都清楚，若非纪安幕后的布局，恐怕各路牛鬼蛇神早已蜂拥而至。

安东尼奥若有所思地道，

“接下来，我得抓紧时间向他汇报巡防方面的进度，包括对落日森林边缘一带的警戒，以及对图银根州其他势力的防范机制。”

“前些日子，我们抓住了一个可疑的外来魂师，疑似来自于星罗帝国那边，但具体身份还未审清……”

屋里三人话题渐渐展开，却又都下意识地分神倾听楼梯口的动静，生怕殿下随时出现。

就在这时，楼梯果然传来了脚步声，先是极轻微的鞋底与台阶接触声，然后逐渐清晰。

凯斯原本还半躬着身子翻看名册，猛地抬起头，老查理则摘下眼镜快速擦了擦，安东尼奥也转过身，所有人都用目光聚焦那方楼梯。

只见纪安从楼上缓步而下。

晨光斜照在他身后，勾勒出了一道修长的剪影，也令他那略长的发束在脑后轻轻晃动。

他身着一件海青色长袍，色调略为清冷，却衬得他容颜愈发俊朗。

腰部用同色丝带略作收束，既不过于繁琐，也不会显得松垮。

少年面容线条分明，眉若刀裁，细长眼尾透露着几分冷峻，那对海冰色的眸子在光影交错下微微闪烁，让人很难在他面前挪开目光。

尽管他们都曾见过纪安的投影形象，但那毕竟是半透明、略显虚幻的存在，缺少真实的血肉与温度。

而今，所有人再度面对“真人版”殿下，都在惊叹：

这分明就是带着某种贵族压迫感与潇洒气质兼具的少年，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楼下众人情不自禁地停住交谈，纷纷行礼。

场中，也有一个身姿窈窕的身影站在并不显眼的角落里，但只要看过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宛如寒潭般的气质。

她正是凤菱，昨夜纪安吩咐侍女带她到了一楼的待客厅歇息一夜。

凤菱一袭深黑曳地长裙，腰封处镶嵌着暗银色花纹，外加那神秘的灰色凤眸，更衬得她整个人仿佛立于黑夜与月光之间。

当纪安出现时，她那双灰色的凤眸也微微一亮，面纱下唇角流露出了微妙的弧度，以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语道：

“这位圣子，还是挺养眼的嘛，越来越想吃掉你了……”

纪安走下了楼梯，环视众人，短暂沉默后缓缓开口：

“都到了啊。”

不过一句短短的话，却让所有人热血涌动。

老查理率先上前半步，微微鞠躬：

“殿下安好！我们方才还在等您下来，恰好也想抓紧时间向您汇报近来的工作进展。”

他语调里那股振奋难以掩饰，但仍带着一名学者的自持与礼节。

“是啊，殿下，”

凯斯紧随其后，面上带着欣喜，

“我、还有老查理、安东尼奥等，都想先给您做个简短的汇报，以免耽搁您宝贵的时间。呃，当然您若有什么指示，我们一定认真执行！”

纪安目光在凯斯身上停留一瞬，略带笑意，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实际上，他对于凯斯的投入与狂热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他正需要这样的“狂热分子”来推动前哨卫的建设。

他微微抬手：

“先吃早餐。”

众人自是连声应诺。

简短的早餐很快送上，都是梅丽莎安排得十分周到。

菜色不多，却都保留着温度：热粥、面包、以及几份加了蘑菇丁和碎肉沫的浓汤。

纪安坐在主座，神色平静地用餐，凤菱随意地用勺子舀了几口粥，也算给足了殿

其他人或拘谨或兴奋，但碍于殿下在场，也不好多言，只能尽量安静地解决早餐。

凯斯甚至几次想跟纪安说点话，却被老查理用眼神阻止：等到真正的汇报时再开口也不迟。

不久，众人稍作收拾，便带着准备的书册、文件和一些制成的样品，聚集到一旁的长桌前。

纪安将用餐后的空碟推开，微微抬手示意：

“汇报的事情不急，我的时间有限。”

“老查理，你把所有考生召到帕萨礼堂，我要给他们上一堂‘基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