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人,我要了(1/2)
夜幕下,法兰克州这片潮湿阴冷的林地里,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冷风穿梭于树影之间。
整座营地方才经历了一场摧枯拉朽的屠杀,血迹与残渣遍地横陈,破碎的尸块散落在森冷的泥地上,与湿漉漉的落叶、腐朽的树枝一起,构成了一幅堪称恐怖的画面。
此时火堆噼啪作响,残留的橙色火光映照出无数扭曲的倒影。
虽然和纪安同龄,也是6岁,但影方行的个头只到纪安肩膀的三分之二左右。
他蓬乱的短发耷拉着,乌黑的眸子宛若寒潭,散发出阻隔一切的冰冷。
而在地上,一滩滩鲜红的血液混杂着碎肉,宛如修罗场般地昭示方才那场腥风血雨的惨烈。
凤菱只是略微施加了些威压,落叶碎石迸溅之下,这群史莱克监察团的魂师,连最后的挣扎都难以发出,只有其中只有个山羊胡老乔还没死透。
他此刻背靠着一棵被砍断一半的树桩,衣衫染满了血污,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
腿部两个空洞血窟窿依旧在往外渗血,围拢在地面的血泊已然黏稠,散发着浓郁的铁锈味。
纪安从这些血泊之间穿行而过,脚步毫不迟疑。
他乌黑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耳侧,海冰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宛若古井不波。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走路时,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那些内脏肠液,仿佛对如何在血泊之间行进早已习以为常。
他踩过了一截还在抽搐的断臂,又踏过混杂了白骨和血糊的碎肉,再往前几步,脚边一个被砍掉上半截脑壳的魂师尸体横陈,但纪安连眼角都没抖动一下,只当这片狼藉与他无关。
凤菱半倚着一根焦黑的树干,浅灰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纪安的背影。
她原先以为这个养尊处优、皇子出身的在纪安,会对这般血腥场面不适甚至当场呕吐。
但此刻纪安的那份平静和从容,才是真正让人吃惊。
这个容貌稚嫩的少年,在死亡面前却透着令人惊惧的冷漠,就像处理再寻常不过的鸡鸭鱼肉一样。
凤菱恰恰对这一点极其感兴趣:
这位圣子,成长中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对鲜血与人命完全无感?
她心中浮现一丝异样的欣赏和好奇,甚至比见到他在帕萨礼堂的讲课时更感到“惊艳”。
除此之外,凤菱也注意到了影方行的表情。
这个小孩与纪安完全不同:
那双眸子透出的极端仇恨,却让凤菱想起了在血祭场上见过的一只濒死恶狼——
哪怕身负重伤,也要扑咬敌人。
但这孩子却极力压抑自己,没有哭闹,更没有嘶吼,宛如一块冰,在黑暗里悄然散发悲凉。
纪安来到离篝火不远处,低头扫了一眼横在地上的尸块。
确认再无活口后,纪安又对影方行微微颔首,算是一种安抚。
他知道这孩子虽然如今冷若顽石,其实早已处在无比脆弱的边缘。
就和最初被关押在地牢里的温妮一样,然而,影方行的仇恨似乎比温妮更浓郁,甚至带了几分偏执与极端。
“放心,我会替你动手。”
纪安低声对影方行说道。
男孩没有应答,只把指甲掐进掌心,血丝在皮下闪动,近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撕裂。
纪安不再多话,他弯下腰,从火堆旁顺手抽出一根烧得通红的干柴。
这干柴原本是史莱克监察团打算用来加大火力、烧水煮食的,却变成纪安顺手拈来的刑具。
他把玩般地掂量两下,然后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走向那名靠在树干上、半死不活的老乔。
老乔头上那山羊胡已被血糊抹得不成样子,双腿各有一个可怕的贯穿伤——
正是凤菱威压下的飞叶碎石击中。
他此刻脸色惨白,半张脸都扭曲在痛苦中。
见到纪安凑近,老乔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腿上一阵刺痛。
那根带着暗红余温的柴棒,轻巧却恶毒地戳入了他的腿肌。
“啊……!!!”
老乔仿佛被电流击中,过了数秒才爆发出迟来的惨叫。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抱着腿翻滚,但他靠着树桩已动弹不得,只能想尽办法把身体蜷缩起来,然而挪动间却牵扯到更多血肉,反而令痛感倍增。
“还能开口,那就说说吧……”
纪安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语气却冷漠。
老乔心里惊惧到了极点。
他不是没见过杀人,可像纪安这样看似文弱少年,却能在血泊中面无表情地踱步,还顺手捡起烧红的柴棒像用柳叶刀一般精准地挑断血管筋肉,简直超出他理解极限。
对比起来,方才凤菱那种一招秒杀把人体分割成无数碎片的暴力,似乎反倒直接痛快了
——纪安这种手段更阴冷、也更让人绝望。
影方行死盯着老乔那疯狂扭动的躯体,脑海里浮现出老村长被虐杀的画面。
他眼神愈发冰冷,只是被凤菱以魂力封住行动,无法上前。
他只能默默看着纪安审问对方,也借此来宣泄对史莱克监察团的滔天恨意。
纪安没有急于得到答案,只随手挑起另一根火棍,又是一根带着“突突”燃烧声的柴块。
他慢慢凑近老乔,露出一抹无辜的笑:
“你告诉我,关于这个小孩的事情,比如,他叫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抓他……或者说,你们为了所谓的‘指标’,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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