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探讨（2/2）

方应看一身月白常服，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玉佩。

一名青衣小婢无声入内，跪地低语：“侯爷，青城山……出事了。司马玄，死了。”

方应看指尖的动作未停，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只淡淡“哦？”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趣闻。

“陈然亲自带队，狄云、风吹雪俱在，还有那些不死异的异人。司马玄催动了‘忍辱功’，仍被斩于静室。穆人清被救下。”小婢语速平稳，将连夜传来的情报精简禀报。

“忍辱功也没撑住几息么？看来这老小子，终究是劣质了些。”方应看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惋惜，反倒有几分嫌弃，“可惜了那些‘药材’，本想再多喂他几日，看看极限何在。”

他缓缓坐起身，将玉佩收入怀中，眸光转向窗外，落在庭院中一株开得正艳、却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奇异花卉上。

“陈然……倒是比想象中更快，更狠。北镇抚司的刀，磨得比本侯预想的要利。”他语气依旧平淡，但室内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他提到我了？”

“是。他于阵前，直呼侯爷名讳。”小婢头垂得更低。

方应看沉默片刻，忽的莞尔一笑，如春风拂过冰面，却更显凛冽：“知道了。下去吧。”

小婢如蒙大赦，悄声退下。

内室重归寂静。

方应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眸底深处，一丝极危险的猩红光芒一闪而逝，周遭的香雾似乎在他身周凝滞、盘旋，发出几不可闻的、如同呜咽般的低鸣。

“嗅到味道了么……也好。”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仿佛在感受某种无形之物。

“南京那次你赢了，可这次，不一定谁赢。等我吸收够武人精血，神功大成，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与我为敌？”

“不过，公子羽那边……也该动一动了。”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却并未提笔，只是用手指沾了少许清水，在纸面上缓缓画下一个与明月心此前所绘极其相似、却更为复杂邪异的符号。

符号微微扭曲，水痕竟隐隐透出血色，旋即又迅速蒸发消失，不留痕迹。

……

钦差行辕内的气氛，因方应看这个名字而骤然绷紧。

王动缓缓坐直了身体，脸上惯有的懒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方应看……此人在京城时便素有‘神枪小侯爷’之名，外表谦和，交游广阔，没想到内里竟是如此不堪。他父亲方巨侠侠名满天下，若知此事……”

“知子莫若父，或许方巨侠早有察觉，只是……”林太平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江湖名宿的家事，往往比江湖风波更加难测。

陈然指节轻叩桌面，打断了两人的感慨：“眼下非是唏嘘之时。方应看所图绝非仅是武功精进，他与公子羽勾结，搅乱西蜀，目标必是武林大会。我们必须抢在他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到他。”

“但此人行踪诡秘，如何去找？”王动皱眉。

“他有必须出现的理由。”陈然目光异常明亮，“修炼那等邪功，需持续不断的‘药材’。成都府失踪案已引起我们注意，他必会转移目标，或者……寻找更高效的方式。而武林大会，群雄汇聚，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药圃’。”